现实中的胡十槿早已泪流满面，当年竟是这般场景。她右手撑着镜面，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接着就是镜面裂开的声音。

镜子的右下角，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以胡十槿的右手为中心，碎裂开来。

樊翎没想到胡十槿会这么做，连忙拉开她。

已经来不及，镜子还是碎了一角，碎片飞散开。

胡十槿只觉忽然左眼剧痛，她反射性地闭上眼睛，闭上眼前，还看见镜中已经残缺的往生那意味深长地笑。

樊翎没注意这么多，她还想再折磨一番胡十槿，她拉扯着胡十槿的衣领，以为她已经没有反抗能力。

“那可是你母亲深爱着的人啊。”樊翎凑到胡十槿耳边，轻声说到。

胡十槿哪受得了樊翎这么挑衅，她猛的推开樊翎，努力睁开双眼，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左眼角流下。

而她的左眼已然什么也看不见。

樊翎看胡十槿左眼流下血泪，想要继续刺激她，“你的母亲，可是因为凤滜而死呢。”

“你别说了！”

“她想让凤滜永远记得她呢。”

“你别说了！”胡十槿恶狠狠地瞪着樊翎，猩红的眼瞳里，映着的全是樊翎的面容。

她想要杀了她，杀了樊翎。

接着就有什么力量怂恿她这么做了。

眼看胡十槿就这么向自己扑来，樊翎虽然始料不及但还是迅速避开，她这才明白什么，重炎帮胡十槿顶下九重天雷根本就是在害她，胡十槿的妖性根本还在，她现在，根本就不算个神仙。

“胡十槿，你这半妖半仙的妖孽！”

胡十槿耳边隆隆作响，现在的她几乎快要显现原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

杀了她。

虽然胡十槿进攻生猛，但她左眼已失明，一招一式全都失了准度，樊翎这才有了反击的机会。

如今胡十槿的妖性占了上风，就算樊翎杀了她天帝也不会追责，至于凤滜，他难道还能造反？

樊翎这样想着，胡十槿已经迎面攻来，她一时躲闪不及，却突然被一股力量向后一拉，接着一个身影挡在她前面，生生接下胡十槿的进攻。

樊翎以为是凤滜，心猛的一跳，定睛一看，这标志性的一头白发。

“婀罗？”

司命星君无暇应答，他一只手接下胡十槿的攻击，另一只手点中胡十槿肩膀上的穴位，胡十槿径直昏厥过去。

“女相大人还是回去主持大局吧，何必为难她，”婀罗抱起胡十槿，回身，冷着一张脸。“你知道神君不会放过你的。”说完没多做停留，婀罗就抱着胡十槿离开。

樊翎尚未回神，她不知道，婀罗怎么会突然出现？

她看向已经碎了一角的镜子，想要寻求答案，而镜中，只有她残缺的反射。

樊翎握紧双拳，又无力松开，最后甩袖返回相府。

此时凤滜正同栾枢博弈。

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什么感觉？凤滜不知道。他知道他现在很不爽。

一个颜值智力值武力值都不及他的人居然是他弟弟？简直是侮辱。

虽然内心百般怨言，凤滜表面仍旧云淡风轻，不紧不慢的进攻，不给栾枢所执的白子留一点活路。

“哥哥倒是同我想象中一样，”栾枢开口，落下一子，拿走了几颗黑子，“集凤凰一族所有优点于一身，强大闪耀高贵。”

凤滜没有回话，他根本不认这个弟弟，又怎么会是他哥哥呢？凤滜落子，眼看白子就要输了。

“女相大人终究是个女子，太过心急，输已成定局，”栾枢落子，“但是，哥哥，我辅佐女相从来不是为了帝位，”栾枢一颗一颗收起黑子，眼里映着凤滜的表情。

“我是为了，夺你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