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沉默,最后总还是需要打破。彦华平时冷若冰霜,高人一等的神色也消失在脸上。只是听到她沙哑的问话:“可是林帅的衣钵传承?”
结果林奕泉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彦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忘试探我,你真是你们家的一条好狗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老爹就是由刘爷爷带大的。他知道的东西我不会求着刘爷爷教我吗?怎么我还不应该的我老爹的传承是吧?老子是不是要求着你们放我条生路?你们害了我老爹我是不是还有拍巴掌说好?谁他妈给你们的权力,真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呀。啊!”
林奕泉说的声音越来越大,话语充满着若来自幽冥的业火,一阵阵凛冽的枪意从他的身上迸发。但他的眼神却如冷雪寒岭般寂静,没有一丝冲动的淡然。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刻骨的杀意。不强烈却无比的纯粹,就像对待一块抹布,用完了就随手扔掉,心里却不会起一丝涟漪。
何潇是完全看不下去了,放下茶杯后就用左手揉着眉心,右手的食指不断地敲击的桌面。不由抱怨道:“现在皇室的教育怎么退步了这么多?当年的彦云飞和诸位王爷虽说都是群白眼狼,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代英才。现在就派你出来干事?”
白轩干咳两声,汗颜道:“潇哥,你当年和那群叔伯一起去问罪的时候,那些在外广有名声的你们是一个也没放过。如当年晓川的淮王,魏王,徽王都是一代人杰,你们硬是将他们活活逼死,留下的自然不尽人意。”
“切,我们当年就算是去报仇也未动他们府上的妇孺一丝一毫。而他们逼死林叔的时候以奕泉作为要挟,事后更是想斩草除根。当年没灭他满门,就是因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记住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记着,这就是我今后的座右铭,我定会时时拜读。”
。。。。
在旁边观望的何芷沅是彻底无语,自家老哥不在外人面前时的间接性抽风又发作了。还什么做人留一线,现在他和白轩的一唱一和已经不是打脸了。这简直就是轮着胳膊抽人耳刮子,抽完了还要放在地上踩两脚。好吧,自己刚刚的劝解算是白费劲了。
看着何潇、白轩哥俩当着彦华的面在她的心头剜刀子,撒盐。只能感慨“贱”这种东西是一脉相承以及惺惺相惜的。至于彦华的去留死活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刚刚她的几句话把在场诸位的底线基本全都触及了一遍,也算是个人才了。所以,何芷沅不温不火的拿起残茶喝了起来,静静看亭间的风云变幻,倒也有趣。
只是没想到从刚刚就一直被众人戏耍的彦华忽的脸色平静下来,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微笑。她轻声笑道:“没想到小女子竟然可以引来震星大人和白公子联手打压试探,真是不胜荣幸。小女子前来是有事相求,还未开口就遭各位的排挤打压,是担心我开口之后不好拒绝吗?”
“哎呀,开窍了?”
“哦,看出来了?”
白轩、何潇一脸诧异的看着彦华,差一点火候就可以把这小妞逼走了,结果没想到在最后的关头让她给醒悟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可惜之意。就连一边默不作声的林奕泉、何芷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片异色。
看着已经做出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样子的彦华,何潇叹了口气,看来是彻底没戏了。只能没好气的说:“行了,你来临海的动静也不小,目的我们也知道。你那个当皇帝的老爹病重了,不好好养病跑来这做什么?”
“父皇身染热毒,清热解毒首推玄参,而玄参又以临海山的白参最佳,所以。。。。”
“别整那些虚的,你们皇室就算再不争气也是富得流油。不告诉我在你们皇室的药材库里还找不到一块玄参。说人话。”
彦华咬了咬牙,想着临行前病床边父皇对自己的嘱托,还有如今朝中现在诡秘的局势。如果自己这次失败,那么朝中就很难有自己这一脉的立足之地了。想了良久,她才缓声说道:“我们缺一道药引,天下间只有在临海山才有希望找到。。。。”
听着这话何潇、白轩、何芷沅都暗道一声不妙。他们下意识的看向正端着茶盏的林奕泉,不言不语,只是凝视着茶盏中最后的几丝渺渺白烟。听着彦华的话也未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茶汤都未荡起一丝涟漪。思绪却渐渐的放空,好多人和事也被拉到自己的眼前。。。
“。。。。九溪莲,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朱唇轻启,但在林奕泉的耳中却是断断续续的,除了那个名字其他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不见亭外的竹林婆娑,不闻周围好友对自己关切的眼神,甚至连脚边小黑急切的摇晃也毫不知晓。整个世界好像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自己还有一直在那喋喋不休的婆娘。
什么感觉?应该是生气吧?对,是生气。好似九幽的火在自己体内窜着火星,将肺腑一一点燃,一点点用最痛苦的凌迟把自己的心、肝化作灰烬。自己却在旁边冷静,哦不,是冷酷的看着,不言不语。
看着自己化为尘埃灰烬,脑袋了却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将这个把自己心中最深的伤痛找出来,又将它撕得鲜血淋漓的女人宰掉!食其肉,饮其血,销其骨,寝其皮。自己一定要用滴血的牙告诉那些在自己周边徘徊游荡的野狗:惹我可以,但要做好送命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