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头。
大门外,赵澜之抱臂靠在了墙上,他仰脸看着星空,俊秀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并没有回头看她。
她没有动,果然,他先转头:“怎么不进去?”
徐回勾唇:“你真的不进去?要在这里等我?”
赵澜之郑重地点着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进去:“当年我在门前被徐家怎么撵出去的, 我还记得, 怕是多少人拿我玩笑,我不进去, 就在这等你。”
徐回也不勉强,最后看他一眼:“那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这么一说,赵澜之更是叹气:“不,我就在这等, 一时不在,万一某位殿下又突然冒出来,你见了他万一生出别的什么事来,可不行,我就在等,哪也不去,你要敢把我就此把我丢下,反正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后门上。”
哪有见过这种人,说的都是小媳妇才要闹的话,徐回真拿他没办法,往前走了几步,见他果然在门口等着,只得又走了回来。
赵澜之看着她去而复返,抱着胳膊笑:“怎么又回来了?”
徐回负手走了他的面前,点着头:“你说的也有道理,名不正言不顺的,带你进去也的确不妥,我爹没死怕是也要被气死了,这几年日日对着你这脸,看也真是看够了,倘若某位皇子殿下再来招惹我,说不定看他英姿还在,重温旧情也真说不定。”
男人扬眉,站直了:“你敢!”
徐回耸肩,也不应他,转身往里走,气得他连忙跟了上来:“虽然没有拜天地,但是你现在就是我夫人,听见没?”
借着夜色进了徐家,徐回当然是要先去见父亲的,可她和赵澜之到了后院徐昇的门前,却有个人先等着她。
王夫人来来回回踱着步,瓶儿侧立在旁,两人看见徐回,都奔了她来。
徐回站住,王夫人到了她的面前,握了她手,这都快瘫软下去了:“凤……凤白,你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瓶儿连忙把她扶住,徐回也搭了一把手,扶着她站稳了:“嫂子,多谢惦念,我很好,家里都还好吧!”
王夫人酸涩难忍,更觉腿软,她连忙抹了眼角泪花,直握着徐回的胳膊:“不好,不好,父亲且不说,你兄长他现下是魔怔了,我可盼了你回来,可要救救我们阿妧!”
许是院子里动静大了些,丫鬟挑了帘子出来,一问说是老太爷这会睡着了,徐回说那明个再来看他,这就跟了王夫人去了。
赵澜之被小厮带着去了前堂喝茶,徐回跟着王夫人去了她屋里,瓶儿赶紧叫人去找了徐妧回来,刚好这姑娘在徐椀屋里,两个都跟了来。
丫鬟们都被撵了下去,徐椀和徐妧拉手坐了一边。
一看见徐回,徐妧那才刚止住的眼泪就又落了下来,王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不会哭闹,就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对着徐回诉苦。
“一打你走了,徐家没落了,这我心里也知道,避免不了的,这些年在风口浪尖上也一直提心吊胆,心想慢慢退出去也好,我们外面还收些租子,怎么也能够过。这样就知足了,你兄长那样的,你也知道,我不指望别的了,原打算好好给阿妧找一门亲事,可早上好好和他说了,晚上去陈姨娘那住了一晚上,又变卦了。谁也没和谁商量,亲事推给了徐婼,叫了人去我兄弟家,跟人家说了,口头上就给徐婼和我侄儿定了个亲。这倒也罢了,我想男人么,或许有别的考量,或许是心疼女儿,想给她找个更好的人家,结果他和老太爷商量着,说要给我们阿妧送进宫去,我……”
说到最后,竟然忍不住,哽咽得不行。
徐妧也是跳下榻了,扑腾一声跪了徐回面前:“姑姑救我,让我进宫,不如让我去死!”
徐椀赶紧过来扶她,也是抬头:“娘,可不能送表姐进宫,那里是吃人的地方,戏文里都说了,进宫了,不得善终。”
徐回坐在桌边,也看着徐妧:“起来吧,哭有用的话,怎不到你爹面前哭?”
徐妧抽泣着,一脸愁容:“怎没有哭过,我日日到他面前哭,可哭也哭了,闹了闹了,你道他说个什么,说是祖父的主意推个干净,又说是真心疼我才送我去,到时候荣华富贵,恢复了徐家荣宠,一辈子做人上人的,我没有办法,恨不得这就死了,又怕我娘伤心……”
说到此处,更是快步奔了她娘去,扑到王夫人怀里,更是大哭。
徐椀也是怒火中烧,老太爷她见了,都糊涂了,就算他有那个心,多半左右不了大舅舅了,听他那个话,分明就是想送了女儿进宫,他好借此光复徐家。
就像徐妧说的,鬼迷心窍了。
可王夫人还提到了亲事,看来这门亲事她原本就是想亲上加亲的,结果被大舅舅给截走了定给了徐婼。
徐椀看着她娘,她娘倒是平静,看她神色,也无气也无恼的。
她那样的气度,真是学不来的。
听了个大概,徐回按着自己对兄长的了解,也多少明白过来了,她就坐在王夫人屋里等着,让瓶儿去听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