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呢。
后半句萧铁柱没说出口,自己这婆娘,在村里也算能耐,可眼界只有萧家村这一亩三分地儿,就算说了,她又能明白什么?
呵,还不如不说,省得她一天到晚瞎折腾。
提亲的事,就被萧铁柱这样拖了下来,当着傅焉时的面,既没拒绝,也没答应,更没透漏出去。
作为一个觉悟极高的人,他还在观望北京那头的风向。
春风终于是吹来了,不久,傅焉时的父亲被中央予以重用,而原本风头无量的陈宏国的父亲,作为造.反派的头目,却锒铛入狱,政.治生涯彻底终结。
萧铁柱终于松了口。
次日,整个公社上下,全都知道萧家二闺女要嫁给傅焉时的事儿了!
自从重新夺回气运后,傅焉时就再没遇见过衰事,整个人精神气十足,在村里的名声也好了很多,甚至在妇女队长的热情张罗下,还有不少大姑娘暗暗对他动了芳心。
只不过碍于他的成分,不敢贸贸然行动罢了!
没想到东风一吹,就让村长家二闺女夺了先机,一个个的,甭提有多后悔了!
有那拈酸吃醋的,开始到处散播萧姝的是非,还故意传到傅焉时耳里,被傅焉时弄清源头后,好生一顿不留情面的奚落。
当初他一个人困于破财的老屋,外头暴雨闪电,除了那个从头到脚淋成落汤鸡的小姑娘,又有谁心疼过他呢?
若是没有她,他现在早就化成一堆白骨了。
那样美丽善良的姑娘,又怎会配不上他?如果非说不配,那也是他配不上她!
看着他的小姑娘,他心中就越发快活,说不出的骀荡怡然,浑身也充满了干劲。
村里的流言蜚语,王金花的刁难阻拦,和娶小姑娘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傅焉时这头春风得意,陈宏国却正好相反,他的日子难熬,太难熬了!
自从父亲倒台,他的财路就断了,无法再笼络手底下那帮知青,渐渐地被他们孤立,没人再帮他干活,而他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还瘸了一条腿,勉强下了几天地忙春耕,就累得再不想去了。
他挣不上工分,回家一看冷火秋烟的,萧欣得了风疹,挺着个大肚子歪在炕上,饭没做水没烧,啥也不干,家里脏乱得和狗窝似的。
两口子一合计,索性做了嗷嗷待哺的巨婴,在村里游手好闲的,全靠王金花时不时地私下接济。
萧欣不能满足陈宏国,其他相好的也和他断了来往,这条淫·虫很快勾搭上了隔壁的寡妇,那寡妇都三十多了,脸上的皮肤又干又皱,没想到上了炕却挺会伺候人,一来二去的,两人颠鸾倒凤也就不避讳了。
四月里,陈宏国吃完晚饭,立刻溜去了寡妇家,架着两条腿哼哧哼哧,心头正美着呢,萧欣不知怎么的突然冲了进来,红着眼,像头发怒的母豹子,疯狂地去撕打那寡妇。
混乱之中,萧欣猛地撞在了柜子上,两腿间立时汩汩流血,脸上也没了血色。
她早产了。
接生婆赶过来时,外头的天儿全黑了。
萧欣躺在炕上的血泊中,人已是不省人事,羊水也已经破了。
从腹下掏出那早产儿,洗干净了拍了把屁股,却哭都没哭一声。
接生婆定睛一看,愣住了,不敢说话,将婴儿塞到陈宏国怀里,领着钱慌慌张张地走了。
那个早产儿,头颅只有正常新生婴儿的一半。
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陈宏国看了几眼,额角青筋狂跳,一个可怕的念头,倏然自心底腾起。
他不动声色地捂死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在他松手的刹那,炕上的萧欣忽然睁开眼,对上他狠戾的目光,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畜生!畜生!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萧欣浑身发抖,激动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撑着虚弱至极的身体,就朝陈宏国扑了过去。
陈宏国眉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拖着残腿,跨坐到萧欣身上,手背血管暴凸,拿枕套死死捂住了萧欣的脸。
这个女人,自己早就该弄死她了!她现在又撞见了自己偷情,还生出一个怪物,他怎么能容忍她再活着?
只要买通那个接生婆,说萧欣是难产死的,连带着肚子里那货也死了,到时候自己回城,治好这条腿,再娶一个城里的姑娘,岂不是美事?
身下渐渐没了动静,陈宏国移开枕套,冷冷看着面色青紫、已经没了气儿的萧欣。
“啊!”
在他身后,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声突然响起。
第95章
王金花立在门槛边, 煞白着那张老脸, 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向来利索的嘴皮子, 却在不停地打哆嗦。
陈宏国凌厉的眼睛里, 倏然涌出凶悍的杀意。
他立刻起身, 抄起刚才剪脐带的那把剪刀,朝王金花扑了过去。
锃亮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