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池怀音办了一场很简单的流水席。江甜和厂里的工人当大厨,累了一个下午。
没有婚纱,没有鲜花,所有的坠饰,只有堆积成山,毫不值钱的废弃电池。
明明很艰苦的环境,大家的脸上却都带着真心的笑容,所有的祝福都很真挚,竟然比在大酒店里办婚礼,更为感人。
赵一洋在酒桌上最赖皮,自然不会放过季时禹,一杯一杯地给他灌下去,并且一副报复的小人姿态:“当初老子结婚,你没客气,给老子灌了半瓶,今天老子就是来报仇的。”
周继云和何冬,一个未婚的,一个离婚的,都不敢上去助威。
这时候,周继云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我还没有女朋友,我不自作孽,老季最记仇,回头我结婚的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我。”
赵一洋捶了周继云一拳:“你这辈子能不能结婚都不知道,想那么远干嘛!先喝!”
“不要!”
“难道你以为你现在不灌,以后老季就能放过你!”
……
大家闹得厉害,季时禹都一一应对。好不容易把祖宗们送走了。
半瓶白酒下肚,季时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池怀音坐在他身边,和平时看着没什么两样,却又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漂亮。
又黑又长的头发被她扎成马尾,一身灰色的夹克,黑色的裤子,衬得她肤白胜雪。
“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他们搞了这些?合起来一起逗我呢?”
池怀音笑得像只小狐狸:“谁让你这个人这么死板,我们还担心,你今天不会回厂里了。”
季时禹目不转睛看着池怀音。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与他荣辱与共的女人,是要和他共度这一生的女人。
他安静地看着她,许久,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
“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见识到,这个世界是这么美好。
池怀音咬了咬嘴唇。
“今天,我们正式结婚了,我其实有一件礼物,准备给你的。”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存折,递给了季时禹。
其中一张,数字是三百多万,他见过,那是赵一洋的存折。而另一张,上面有一百五十几万。
季时禹震惊地抬起头看着池怀音。
“你也把房子卖掉了?”
池怀音见他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但是我觉得,应该这么做。”她从脖子里,捞出了一根项链,银质的项链,上面挂着一枚钥匙:“那房子的买家换了锁,这把钥匙,我就保留了。”
“你送给我的家,我已经得到了。所以,我不觉得遗憾。”
……
丝丝凉风刮过,季时禹觉得酒精慢慢在身体里挥发。
有一瞬间,他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下一刻,一切却又变得格外清晰。
池怀音的眼眉,好像烙印,一寸一寸刻进他心里了。
他微微垂眸,许久,他动了动嘴唇。
“其实,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你。”
季时禹环视四周,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好像蒙上了一层柔柔的光,他看着她,仿佛她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我为这里改了名字。”
“嗯?”
“这里以后叫……槐荫。”
他的声音在空旷而嘈杂的环境里回响,让池怀音的心也跟着沉静。
好像晨曦的阳光,无人的森林,潺潺的流水,温柔的第一缕风,将她包围。
那么美好。
“季太太,以后,请多包容。”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小剧场】
周继云快35岁才娶上老婆。究其原因,工作太忙,整个团队里都是男的,他都靠着坚强的意志,才能保持不对男人感兴趣。
婚礼那天,周继云被灌得够呛,回到新房的时候,他忍不住骂娘。
“还是赵一洋有先见之明,季时禹真特么qín_shòu!”
新娘疑惑问道:“怎么了?”
周继云忍不住咬牙切齿:“当年他结婚,我积德都没灌他,结果他个畜生啊,以德报怨,今天就他灌得最凶。”
“……”
“以后再积德,我就是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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