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沈静江潭在说什么,我听得可是一清二楚,心中禁不住微微一动,为吴剑琴感到极为不值,那样一个冰清玉洁的人,碰到江潭真可谓是明珠投暗了。跟那些王公贵族又有什么情义好讲的呢?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
我只顾着想吴剑琴的事,一转眼间半柱香却快要烧完了,吴剑琴画好搁笔,突然对我说道:「你还不快画,是想要认输么?」
我失笑,自己还真是多管闲事,他与江潭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哪里有我这个旁人不平的份儿?
细看他所画之人,轻轻袅袅,眼中带雾含愁,一瞬间竟让我想到梅花,清雅高贵,不落俗品,与他这个人倒是不谋而合,他画的,竟真的是他自己。天下间的美人我见的不少,但是真能像他这样气质神韵皆佳的倒也真的不多。
不想输给他,就只好挑个顺眼的来画了。
我手起笔落,没有半点犹豫,画中人的每一个线条我都是极熟的,尽管这世上真正看过他的人并没有几个。
吴剑琴看着我一点点的画了出来,整个人渐渐地愣住了。江潭看他有异,也走过来看我到底画出了些什么,一瞧之下,人却也不由得痴了。
我画的,却是一个男人。
画中人骨架颀长,一副懒散的表情,双目灵动有神,嘴角微翘,似喜非喜,似嗔非嗔,星目瑶鼻,初看时已经是眉目如画,再细看时更是风情万种,或许世上有人能比我所画之人长得更美,但是跃然纸上,像这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尽显fēng_liú,毕竟还是少数,与之相比,吴剑琴所画的就似一个木头人儿了。
美人图美,胜于神韵,更何况我所画之人,长相本又略胜他几分。
身是红颜,不为祸水,于愿已足。
沈静沉渊等几个人也好奇走过来看,一时间也都一个个呆立当场,半晌沉渊才说:「这等美人,不论男女,也只能是画中才有,这世上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在,只怕就要天下大乱。」
沉静一双眼睛却盯住我不放:「这一颦一笑,无不是巧夺天工之作,楚先生又是怎么想出来的?莫不是……当真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我答得诚恳:「不瞒王爷,在下只不过是有一阵子痴迷美人图,日思夜想,就想出了这么个美人出来,以楚凡其人,比这再丑几倍我都见不到,又何况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呢?」
沉静眼珠转了转,看着我没有说话,江潭手脚倒快,顺手就想把画卷起来:「既然几位不分高下,这副画留着也是留着,小弟就不客气了。。」
沉静伸手握住了画轴的另一端,瞇着眼笑道:「你要美人图,剑琴多少都画给你了,所以这画该归我才是。」
江潭握住不放手,也笑了:「七王爷此言差矣,这画也该楚先生说了算才对。」
他眼睛一个劲地瞧我,显然对刚才向我大放送的桃花很有信心。
可惜楚寒天生最是不解风情。
画中之人不过是我一时好胜带出来争强的,又如何能让外人得到?倒不如毁了干净。 从他们手中轻轻取过画展开,我淡淡一笑说道:「两位能喜欢,楚某已是不胜荣幸。只不过画只有一幅,楚凡却不好偏颇哪一个。」微一使劲,画已经是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没有了画,七王爷和江公子也就不会再有任何争执了。」
厅中诸人顿时都愣住了,沉静的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吴剑琴看我的眼光更像是在说:这人疯了!
我只是静默不语,画是我的,我要如何又与你们何关?
沉静定定地瞅我半天,忽然说:「你再画一幅出来,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我摇了摇头,半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没有了楚凡,就永远都没人再能画得出来了……其实王爷本不应该拘泥于此,这人再美,也不过是个画中人罢了,哪里比得过活生生的美人?这种画看久了,只怕要入了魔道。」
沉静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脸色才和缓下来,倾身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楚凡,天下间敢得罪我的人不多,终有一天,你会为你今日的所做所为而后悔莫及!」
俊脸上的平和跟语气中的阴狠殊不相称,沉静竟是这么深沉的一个人物,原来我还是小看他了。
好半晌,沉渊才爆出一阵大笑打破了满屋子的尴尬:「楚先生真是爽快,失敬失敬,小王倒没想到楚先生会是这么一个妙人!」
「王爷谬赞了。」我之如何,与谁都无关。
江潭这时也才回过神来,往前凑了凑,只笑得我头皮发麻,说道:「放心,我不着急,反正你总有一天会赔给我。」
「……」我确信自己非常讨厌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