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亮摸摸小不点的额头。

李土地关切地：咋样？

赵亮长吁口气：总算烧退了。

李土地兴奋地：那太好了。

赵亮轻轻地替小不点掖掖军毯，眼睛里闪着泪花，长叹口气。小不点来战俘营

快两个月了，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小大人，好象经过许多事，见过很多世面。他和小不点很说得来，他知道小不点的许多事。

这两月，小不点一直挨着他睡觉。睡梦中喊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听着小不点睡梦中的呼喊，赵亮心痛不已。他原来的妻子林熙也是死在国民党监狱里的。而他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儿子虎子现在也不知流浪在何处。

小不点翻个身，又睡了。

看着熟睡的小不点，赵亮苦楚地摇摇头。

李土地推推赵亮：团长，俺踅摸着：这小不点会不会就是虎子？

赵亮心里一颤。从两个月前见到小不点那一刻，他就有一种无法自抑的亲切感。也无数次想过同一个问题，莫非小不点真是自己的儿子虎子。的确，小不点说他父亲的经历，和自己的十分吻合，母亲也是死在国民党监狱里。可是，小不点属猪，自己的儿子虎子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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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弗里特最近简直倒霉透了。

前线不断传回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夏季攻势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泥潭。

韩**队打残了好几支部队，血水几乎覆盖了进攻的山头，也给后世留下了“血岭”这样的地名。

美军上去了，“法国营”也上去了，可是命运之神并不眷顾这些曾经参加过二战的勇士。同样也留下了“伤心岭”这样的地名。

更令范弗里特伤心的是：他的爱子——美国远东空军轰炸机部队的中校在轰炸志愿军后勤枢钮时被志愿军高射炮部队击中。

他是昨天才接到儿子阵亡的消息的。老年丧子，他几乎要崩溃了。

本来他是怀着老当益壮之心接替李奇微将军就任美第八集团军帅印的，他想抓住韩战这最后的机会建功立业。可没成想上帝似乎并不青睐他这个倒霉蛋。

战局一败涂地，爱子又……

电话铃响了。

好久，范弗里特才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自从夏季攻势开始，他已经患上了恐惧症，他怕再听到坏消息。

电话是李奇微将军打来的。得知爱子噩耗后，一向不屑与中国人打交道的他向李奇微将军提出，希望通过谈判代表向中方提出请求提供儿子的下落。

李奇微将军在电话上说了许多，范弗里特只听清了一点：zg军队证实确实在物开里击落一架轰炸机，但现场尸骨无存。

范弗里特没有听完电话，瘫坐在沙发上。老泪纵横。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来，恍惚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美**人。擦擦眼泪，他才看清是他的副官格雷上校。

格雷已经来了好久了。看着将军颓丧的样子，他想说，又有些犹豫。

范弗里特正正身子：说，什么事？

格雷：将军，前线……

范弗里特浑身一震：“前线又怎么啦？”

格雷：将军，不是三八线前线，是三七线……

范弗里特长吁口气，不过，随即又眉头紧蹙。这也是他的心腹之患。

本来，范弗里特以为，随着五月末的联军大反攻，志愿军大部队已经退回了三八线以北，即便有剩下的，也只是小股残余，所以清剿残余，他全部交给了维持治安的韩国地方部队。可是昨天就在他接到儿子阵亡消息的前一刻，后方传来电报：三七线某地又发现了志愿军部队。接到电报，范弗里特很震惊，也有些不相信，回电让后方查明情况。

格雷清清嗓子：经查明：确系zg残余部队，军容不整，衣衫褴褛，但战斗力极强，约有三四百人……

不等格雷念完，范弗里特猛地站了起来，大吼：no。no。这不可能！

又是一个坏消息。

前方吃紧，后方祸起萧墙。还有……

范弗里特几乎要发疯了。几乎没有多加思考。他发出了两份电报。

电报是发给杜德的。

杜德看过电报，眉头紧蹙。

威尔斯：将军，情报确实准确。这些天转到我们这的战俘也证实了这点。而且，他们还供认，这支部队为首的就是五月大反攻中被他们几乎全歼的zgxxx师代理政委王阚。目前，他们已经收拾了不少被我们打散的零散小股部队。企图突破我们的防线，向北撤退。

杜德拍拍威尔斯肩膀：勇敢的少校，你说的很对！这些残余，不！准确地说，他们已经是一支不可小觑的部队。

威尔斯：将军，中国有句古话：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杜德：不错。范弗里特将军已经下令，绝不能让他们突破我们的防线，回去。

布拉斯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将军，对这些可恶的中**人，就该把他们统统杀死。一个不留。

杜德哈哈大笑：“ok，ok。布拉斯少校，看来，范弗里特司令官真是慧眼啊！”

杜德从桌上拿起另一份电报，“布拉斯少校，司令官不计前嫌，决定给你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这回，云山之仇……”

云山，一个让布拉斯声名扫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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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弹雨点般地砸在阵地上。到处是弹坑，到处是激战后的惨烈景象。几乎被炮弹炸毁的战壕里，负伤的志愿军战士和残缺不全的烈士躺在一起。只有远处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