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也是死尸一片。横七竖八的美国大兵躺在雪地上，到处是乌黑的血，还有残缺的肢体。

山石后，头上绷着绷带，左臂吊在胸前的布拉斯捶头顿胸：（英语）可恶。可恶的魔鬼。

马丁：（英语）少校，我们还要冲吗？

布拉斯：冲！天黑前一定要突围出去。

马丁回头看看身后狼狈不堪的士兵：少校，我们一个加强营已经快打完了……

布拉斯一把揪住马丁的领口：“混蛋！不是还没完吗？只要还有一个人也得拿下这个山头。”说着用力一推，拔出手枪，大喊，“上。”

美军战战兢兢发起了又一次进功。

成片的美军士兵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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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斯泪流满面：“将军，云山之仇，我，我，我不会忘记的。”布?拉斯挺挺胸：“将军，请转告司令官，我一定不辱使命，杀光他们，一个不留。为我死去的士兵报仇。”布拉斯是云山一战全营唯一的幸存者。他拼光了整整一个营的兵力，最终也没有突出包围，后来还是退回云山城另寻出路逃跑的。战后，营建制被撤消，他也被派到战俘营。再后来，威尔斯又顶替了他。为此，他耿耿于怀。他把这一切都记在了云山，记在了只打过一仗的中**人身上。他做梦都想报仇。

也许，这正是范弗里特将军重新启用他的最好注解。

杜德早已了解布拉斯的心思：布拉斯少校，雪耻固然重要。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已经不是陆军第一师的少校营长，你现在是联合gj……

“no，no。尊敬的将军，”布拉斯拍拍胸脯，牙一咬，“我，布拉斯永远都是开国元勋师的一名营长。作为军人，一个陆军军人，我只需要记住我们美国陆军的格言。找到他们！咬住他们！打击他们！消灭他们！”

杜德长叹口气：“好吧，布拉斯少校，军人就是为战争而生。但愿你能不辱使命。”杜德回头看看威尔斯，“你们两位都是西点军校的荣耀。也是我们陆军的荣耀。布拉斯少校负责剿灭zg残余，威尔斯少校负责战俘营，你们两个老同学不妨来个竞赛。可以吗？”

布拉斯挑衅地瞅瞅威尔斯，大笑：“ok，ok。老同学，勇敢的阿瑞斯，敢应战吗？”说着伸出胖乎乎的手。

威尔斯嘿嘿一笑：“老同学，我们不比蛮力，比这个。”说着指指脑袋。

两双手握在一起，但可以看出来，双方在明显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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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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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匹马飞奔而来。王阚在中间，肖雨在前，敌工干事小豆子断后。

山路边坐着躺着三个伤员，看上去有一个伤势还很严重，痛苦地呻吟着。

王阚勒住马，关切地问：你们是哪个团的？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战士搭了腔：首长，俺们不是一个部队的，都负了伤，实在走不动了。

王阚眉头一蹙，转身招呼警卫员，“小豆子，带他们一起走。”说着跳下马，拉起小战士放在马背上。

照明弹一颗接一颗地挂上夜空，探照灯在山坡上扫来扫去，伴随着一阵阵激烈的枪声。

三匹马载着六个人，继续前行。转过一道弯，借着探照灯的亮光，王阚发现眼前到处是黑压压地挤在一起的伤员。

王阚刚跳下马，便被围了起来。

伤员们七嘴八舌：

首长，我们能冲出去吗?

首长，前面有多少敌人?

首长，你一定要带上我们呀!

看着战士们期待的目光，王阚拔出手枪，回转身对准自己的坐骑的头扣动了扳机，战马轰然倒地。

警卫员和小不点哭喊着扑向倒地的战马。

王阚擦擦眼泪：同志们，大家跟我走。我们一起突围！

伤员们立即安静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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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阚痛楚地摇摇头。这是他最不愿意回首的一段日子，可是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脑海里。他不后悔。当初如果他继续突围的话，很快就能赶上前面的大部队，但是他不能抛下自己的战士。红军东征时，王阚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是黄河边上一名出色的老船工，当年好几位中央首长就是他划船送过黄河的。一个船长在船只即将沉没的时候，与船同在是他唯一的选择。但他心情很沉重。两个多月，他也不清楚，到底遭遇了多少回围追堵截，又打了多少次大仗小仗，反正，那晚跟他一起突围的剩下不多了。肖雨和那个他抱上战马的小战士也在后来的突围中失踪了。所幸的是一路上，王阚又收留了不少鹰峰突围被打散的战士，这其中有他们部队的，也有兄弟部队的。

“首长——”有人喊他。声音很小。

王阚听声音，知道是小豆子。小豆子年龄不大，但已经是老兵了。最重要的是，他不光会英语，还会朝鲜语。部队入朝前，刚从军部下到师里当敌工干事。

“怎么样？能出去吗？”王阚不等小豆子坐下就问。部队被困山上已经好几天了。

小豆子摇摇头。天刚黑，根据王阚的安排，他就带着俩个战士下山，但山下到处是韩军，转了一大圈，只得返了回来。

王阚长叹口气。

小豆子也是一声长叹：首长，咱们还能冲出去吗？

王阚摸摸小豆子脑袋，笑道：能。一定能。

小豆子：首长，咱们出去能找着大部队吗？

王阚点点头：能！

小豆子揉揉眼睛：那，首长，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