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沉默以对,给彼此暂缓的空间。
但除她之外的其余二人并不是这么想。
她的沉默,令晏海穹忘了通体不适,一颗心高高吊着不上不下;而谢桓,则是气血上涌,面目阴沉。
谢桓:“装甚么木头人,到底是不是?!”
林霏呼出一口气,淡淡道:“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与师兄情同手足,便是有非分之想,那也是兄妹之情。”
话音一落,其余二人的反应截然相反。
晏海穹是一愣,抬目望向林霏清冷的眉眼,眼中有群星陨落;而谢桓的唇角却已经从下沉变为平直。
谢桓奸计得逞,原先咄咄逼人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林霏这个回答甚合他心意,他也不介意当次小人。
逼着林霏当晏海穹的面将这些话摊开说,一是他想知道林霏心中到底如何想,二是给予对手重重一击,这既是对晏海穹的打击,也是警告,可谓一石三鸟。
倘若晏海穹真是言行一致的正人君子,那他在知晓林霏的想法后,定不会做出强人所难的举动。
呵,不过是个黄毛小子,对付这种小孩他游刃有余。幸好林霏这个傻蛋,还知道酒封存地越久越醇香的道理。谢桓心道。
“你不介绍一下?”谢桓朝晏海穹抬了抬下巴,幽幽道。
林霏这才幡然醒悟过来,他两个都已见过面,她却还未介绍他二人互相认识。
林霏扶起晏海穹,向其介绍道:“师兄,这是与我一路的谢桓,他……”
正要说到谢桓的身份,林霏喉间一时被噎住,突然不知如何介绍。
“是她未拜堂的夫婿。”谢桓悠悠开口替她作答,而后又对晏海穹扯出了个不及眼底的笑容。
晏海穹瞳孔一缩,转头望向林霏,静待她的解释。
林霏倒平静得很,但面上已不见一丝笑意,“他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同仁,交情一般。”
听罢,晏海穹温笑着颔首,“谢兄弟,幸会。”
谢桓并未见礼,只不冷不热地与晏海穹对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嘭嘭嘭”的巨响。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在搞甚么巴子?”牢头将门敲得震天响。
牢内三人俱已安静下来,牢头打着火把,孤疑地在牢门外探头探脑,却并未看见什么异样。他还不放心地又放了几句狠话,这才慢吞吞地转身离开。
牢头走后,林霏扶起晏海穹,谢桓见她招呼也不打就要和晏海穹去另一头,当即眉头紧皱。
“你去哪儿?不给我护法了?”
“你不是说这是小伤?我力量有限,帮不上你的忙。”
方才谢桓的口无遮拦令林霏暗恼。当着师兄的面,她即便心中有气,也不好对谢桓大发雷霆,这不是她会做的事。但明面下的小脾气她也有,要不是谢桓拿住了窦宁儿的七寸,林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与他一路的。
林霏将晏海穹搀到一旁坐下,“师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不碍事。”晏海穹温润一笑,玩笑道:“你还未将我介绍给你朋友认识,可是怕师兄见识太浅寡,拂了你的面子?”
林霏也笑了起来,“确实是怕的,但怕的是他的‘见多识广’。”
见到晏海穹略微疑惑的面色,林霏点到为止:“他想知道的不需要旁人告诉。”
晏海穹当即明白了林霏的言外之意,他不禁又往谢桓那处看了一眼。
林霏:“师兄,你安心疗伤,我为你护法。”
晏海穹颔首应下。
第37章 缩骨功
位于舱底的狱室暗无天日, 让人无法通过天色来辨别具体时辰。
这帮水匪虽将人关在此处待贩,却也并不想他们被活活饿死,该给的吃食和淡水还是会给, 只是嘴比饭多, 少不得有人要挨饿。
林霏暗暗留心水匪们送饭的规律,两次过后, 她估摸出送饭的前后间隔将近六个时辰,如此一来, 可以看做是一天两顿。
靠着默记送饭的次数, 林霏判断出她们已在船上逗留了两日有余。
两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外头为了生计起早贪黑的寻常人,这不过是闭眼睁眼往复二次的功夫,可对于牢里昏天黑地的众人, 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漫长的等待。
所幸这二日来,再没有新的俘虏填入,这说明,除了林霏一干, 截止至目前,还没有第二艘船只遭遇这帮水匪的毒手。
但还有其他问题迫在眼前。
腹部受伤的船长因未得到及时的治疗,情况恶化, 加之他所在的牢房人数众多,空气混浊,臭气熏天,拖至如今, 他已奄奄一息。牢房里日日都有人丧命,众人早已麻木不堪,自顾不暇的档口,更不会有人对其施以援手,林霏距离老船长太远,便是有心那也无力。
忧心忡忡好几日,终于在这天水匪们来送饭之时,她恳求牢头找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