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才会如此反常。
突然,船身剧烈地晃动起来,林夕没站稳,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她手中的鸟笼也跟着砸到地板,鸟笼中的铁门被摔开,娇小的画眉鸟扑扇着双翅从中飞出。
“小画眉小画眉!”
林夕见画眉鸟从笼子里出来后,便一个劲地往狱室外飞去,她连忙着急地唤它回来。但那画眉鸟像是没听见般,一个劲地往外飞,还时不时回身看她,就像在催她跟上自己。
“不好了!官府的船来了!”
也不知是谁在外头嚎了一嗓子,紧接着骚乱四起。
裴立卿当即撇下牢里的病患,命令水匪们将所有牢房锁紧。
林夕扭头看了林霏和晏海穹一眼,见她二人眼也不睁地一心护法,她的手一攥紧,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了展翅低飞的画眉鸟。
有水匪见林夕跑了出来,抓住她的衣领就要把她扔回牢房,却被裴立卿拦住。
裴立卿看了林霏所在的牢房一眼,命令道:“让她走。你们拿了刀,跟我出去。”
水匪便松开了手。林夕朝那水匪做了个鬼脸,喊了句“小画眉等等我”,又再次追了上去。
跟着画眉鸟一路跑出舱外,林夕被乍然出现的天光闪得睁不开双眼。待她渐渐适应过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惊地缓缓停下脚步。
白蒙蒙的天际飘下雪花,两艘巨型艨艟紧紧相挨,积雪落于两船的船帆,狂风将旌旗吹得左飘右荡。
黄江领着一帮手持大刀的水匪站在被雪覆盖的舺板上,站在最前头的是白袍猎猎的谢桓,他负手而立,正与另艘艨艟上站在艏位的人对峙。
林夕定睛去看对面那艘艨艟上的人——
那人颀长清瘦,身上的狐皮披风被吹得往后飘扬,一张沉静无波的面庞极为俊美,却与谢桓的潋滟妖冶极为不同。
不是赵靑蕖还能是谁?!
林夕没想到赵靑蕖竟然追到了这儿,而且看他这副披坚执锐的模样,显然是打算大动干戈。
但她明明记得,赵靑蕖就是个文弱秀才,根本不会武功。
林夕还来不及多想,就见谢桓飞身立在了船头尖。
裴立卿带着一队人马从舱内跑出。两方如今虽然在人数上势均力敌,但一边是奉旨出征的朝廷水师,一边是沆瀣一气的水匪强盗,两者实力高下立现。
赵靑蕖确实不通武艺,但他这次作为征命军的军师中郎将,看似没有兵权,实则却是手握三分之二的实权以及二分之一的决策权,便是大将军,也要看其脸色行事。
可他没想到,谢桓竟然在这艘船上。
第43章 张良再世
赵靑蕖身旁的侍卫“锵”地拔出尖刀, 迅速将赵靑蕖密实护在身后,严阵以待地盯着踮脚立于船头尖的谢桓。
“都退下。”赵靑蕖拿手轻拍侍卫的肩头,示意其放松后退。
别人或许不了解谢桓与朝廷命官千思万虑的联系, 但赵靑蕖却一清二楚。
江意盟能在江湖鼎盛七十余年, 就绝不是可容小觑的乌合之众。如今朝局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 倘若动了谢桓,谁都难说这种微妙的平衡会不会就此打破。
平衡是必须要打破的, 但那只出头鸟不会是他赵靑蕖。
更何况, 有传闻言谢桓是兵部尚书苏胥之子。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 谢桓其人,还动不得。
“赵大人,是甚么风把你这日理万机的朝廷重臣吹来了?”谢桓负手而立, 出口的声音响遏行云,令赵靑蕖所在艨艟上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赵靑蕖没有谢桓那般深厚骇人的内力,他眉目含笑, 清隽非常,声音虽不大却自有运筹帷幄的气势潜藏其中:“赵某担不得谢盟主的‘大人’二字,既然食民俸禄, 又怎能不为民谋福祉。谢盟主,你说是与不是?”
谢桓心下嗤笑。这赵靑蕖不愧是张良再世,冠冕堂皇的话语信手拈来。
他这般兴师动众,为的也就是追回心上人, 又何必在这跟他装腔作势。
“哦?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座阻拦了百姓的福祉路不成?”
赵靑蕖被一顶子虚乌有的大高帽扣在了头上,却也不见恼,只不慌不忙地回道:“岂敢。江意盟为名除害躬先表率,替陛下分忧,乃我大荆福祉之所在。
在下不才,领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平定流寇,却在海上耗费多日。多亏谢盟主来得及时,为我大荆子民治服了这帮残忍不义的奸佞。
谢盟主,后续之事便不劳烦您了,交给德薄能鲜的赵某处置罢。”
谢桓眯起凤眸将赵靑蕖细细审视,对其生起了探究的兴趣。
赵靑蕖这番话可谓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倘若谢桓执意插手朝廷剿匪,轻了说是越俎代庖,重了言便是居心叵测的叛贼,如今他给谢桓七分好脸三分好气,谢桓若不懂得见好就收,那赵靑蕖“迫不得已”将他拿下,乃顺理成章,谁也挖不出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