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白花娘娘的笑声令人发怵。这让周氏兄妹愣了一下。不过,那两人都觉得白花娘娘是故弄玄虚。至于周映玄,他更加不会对一位中年妇女有什么想法。他平时就已经受够了自己养母的歇斯底里。
大房老爷完全就是二房和三房害死的。
这是大房的主母洪氏整天在嘴里念叨的。周老太一开始还会责骂她,后来见自己的大媳妇变得疯疯癫癫的,也只得随她去了。而经过长达二十年的心理暗示,就是假的事情,也要被说成是真的了。而周府年轻一辈的下人更是将洪氏的话当作一件客观事实。“我们的大老爷是被二老爷和三老爷一齐害死的。”这种话张口就来。
因此,周映玄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别人害死的。
可以想象他后来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养母口中敌人时,心中的郁闷。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您怎么不说大老爷内心太脆弱呢?他本来就跟本朝的其他男子一样,愚孝,懦弱且无能。而洪氏,则只会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从来没有勇气开启一段新的生活,而将大把光阴浪费恶意揣测自己的族人上。
要不然,为何周氏三房自从搬去京城住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进老宅一步?就连难得回来小住,也不住大房的宅子,而是将就着寄居在其他亲朋好友的屋子里甚至是客栈里?
这一切的反常,都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以前周映玄从来就不会在意这些小小的差别。他原以为,所有的客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大房主母洪氏。她硬生生地将周映玄和他血缘所系的家庭割离开来了,幸而他们之间的关联,还可以在他们的名字上有所体现。
所以他再也不听洪氏的话了。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此次前来,便是依洪氏所言,现行过来“探路”。免得老家的人一时到了京城,吃得不好,用得也不好。尽管周映玄完全觉得没必要,洪氏此举倒显得小家子气,好像是他们上京去,周府三房会亏待他们似的。
周映玄应当是明日才正式来周府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当夜便来瞧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然后刚好将她从白花娘娘手里救下了。
若是说,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受人指点,那么说出来谁也不会信的。
白花娘娘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不然,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这几天追捕周雅楦,忽然就开始不顺起来,频频出一些情况?
巫者总是对这种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事情看得极重,白花娘娘发现不对,这才觉得有些后悔。
可是,定北神钉已经扎在她身上了,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难道正如这臭小子所说的这样,自己野心大了,因此逐渐变得狂妄自大,而选择性无视了一些关键所在么……
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
白花娘娘如是安慰自己。
“你们不会以为,这个定北神钉真的可以将我钉在此地吧!”白花娘娘眼中波光流动,忽然发出桀桀怪笑。
“并不。”周映玄从方才的脑洞中回到现实,老实回答道:“实际上,我从未想过,您被定北神钉固定住以后,会真的像这样无法脱身。您演戏演得太夸张,所以一看就看出来了。”
楦姐儿迷惑地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白花娘娘。她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他们说话的进度,无法消化他们说的话。
难道白花娘娘被打趴在地上是假的不成?
“咳!”白花娘娘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其实也没有你所说的不堪,什么装出来之类的……这定北神钉确实厉害,只不过只有一根,自然效果大打折扣。”她说完,便将那根灌入体内的长钉轻轻拔了出来,丢到一边。那钉子却好像有灵性一般,体积慢慢变小,竟是慢慢飞到周映玄手里去了。白花娘娘低头看见她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一时间血如泉涌。
周映玄显然很不习惯看到一些血污的东西。他没有直接抓住那钉子,而是使了一个清洁的小法术,确认那钉子变干净以后,方才伸手抓住了。待那钉子没入他的手心,再也不见,他皱了皱眉头,轻轻道:“若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你这个伤口的血一时半会是止不住的。”
白花娘娘重重咳了一下,又问周映玄:“想必这是镇北子母钉中的子钉?”
定北神钉是一套的,母钉自然是一根最大的,谁也不知道一共有几根。周映玄出来,也只是带了其中最小的一根钉子。
楦姐儿已是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哥哥居然也会一点巫术。(她之前看周映玄使出定北神钉,却没当一回事,是因为她记得定北神钉的子钉应该是凡人也可以使用的)
不,已经不能用“一点”来描述了。从那清洁术的熟练程度来看,周映玄的巫术只会在楦姐儿之上。
这还比较容易理解,毕竟周映玄的年龄在那里。可是周映玄,他为什么也有巫术天赋?
楦姐儿原以为,自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天才了。谁知道,她会有一个精通驱鬼之术的姐姐。
如果说周雅楠擅长驱鬼是小概率事件,那么,自己忽然冒出来一位会巫术的哥哥又是闹哪样?
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翻白眼,然后窒息身亡。
这是一个怎样鬼畜的世界啊……
周映玄沉默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