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看她出去时的背影,刘大方想:“她跟她的异母哥哥梁文,在性格上竟是这样的相似。”
这天,王朝霞给刘大方传来信息:当天傍晚行动。那晚上,值班医生正是马大夫,外面有她接应。马大夫进来时,刘大方在被子里偷偷把那个小铝盒打开,里面是一个湿漉漉的棉花球,上面浸透了麻醉剂。马大夫刚俯下身,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不发烧了吧?”刘大方倏地伸出手,一把将马大夫的脑袋抱住,使劲窝了下来。马大夫骤然受到攻击,一急一窝,气都喘不过来,哪里还能出声?以他的力气,在刘大方体虚的情形下,完全可以挣扎得起,一是他慌了神,二是刘大方这时已经把麻醉剂捂到了他的鼻子上,马大夫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
刘大方跳下床,急忙把马大夫掀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他把眉毛、胡子从床下拿出,粘到脸上,慌忙之中,有一只眉毛粘倒了,又得揭下来重粘。大概马大夫在屋里的时间过长,引起了门岗的疑惑。他把门打开,正好刘大方刚把马大夫的白大褂换好,转过身来。岗哨见了,忙点一下头,又退缩了回去。刘大方稳下心神,把自己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对着王朝霞给的那块小镜子,把自己的化装审视了两遍,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往门口走去。门岗见他出来,点头示意,就在他身后把门关上。
有两件事,意外地在这时候发生了,使刘大方注定没有办法按原计划行动。一是护士长,一个胖胖的老太太,平时跟马大夫的关系最好,两个人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刘大方刚走 到楼道中间,就迎面碰上了她。刘大方把头低下,想尽快走过去。这使护士长大为奇怪,心说:“今天老马是怎么了,为什么见面要躲着我?是不是别人说什么闲话了,还是他看上新来的那个小杨子护士了?”这么一想,她就来了气,叫道:“马大夫,今天怎么架子恁大,是不是要当院长了?”就凑上前来,要好好跟他“唠一唠”。刘大方躲无处躲,又不敢跑,只得站下,半低着头,勉强挤出一种可怕的笑容来,连他自己都为之难过。他含糊不清地回应了一声,不知那是肯定还是否定护士长的话。护士长更有气了,到他跟前,手指他的鼻子,就要指责他对人忽冷忽热,乃是小人所为也。忽然,她又把手放了下来。马大夫今天的容貌,让她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她问:“咦,马大夫,你什么时候整容了?”
第二件事,是那个门岗。他在替走出门的“马大夫”把门关上时,下意识地,他朝里面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刘大方”,在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头脸。他的一只手却露了出来,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把门关上以后,这个警卫才觉得事情不大对头。犯人是不能戴什么手表的,尤其是在医院里的重犯,竟有一只全钢表在手脖子上,当真是不可思议的。警卫忽然颤抖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性,这,把他吓坏了。他急忙冲进屋里,掀开被子,顿时傻了眼。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马大夫本人,不知中了什么药力,昏迷不醒了。警卫慌忙往外跑,就听楼道里,那个胖护士长已经叫了起来:“你、你不是马大夫!喂,站住,你是谁?你往哪儿跑?”
刘大方刚跑到楼梯口,那个警卫已经扑了上来,刘大方回手给他一拳,却被警卫把拳头抓住,回手把刘大方拖了一个大回转。刘大方再跑,警卫把他抱住,两个人从楼梯上滚下,一直翻到楼底。别的警卫也过来帮忙,把刘大方又给架了上去。
这个事件追查的结果,王朝霞被列为最大的嫌疑。罗书记亲自找她谈话,批评她的思想态度。并且对她表明这个意思,如果她不认真检查自己,可能他也没办法保她了,那样,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王栋也因为这件事,特意赶来,同有关方面配合,准备尽快了结此案。刘大方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只知道自那次事件后,王朝霞再也没能来看他,而对他的看管更严了,不管白天黑夜,一律都是双岗。
五天以后,罗书记组织的破案小组就把刘大方的案子结了。当天晚上,王栋来看他,一身呢子中山装,满面红光。他说:“你找我,两次杀我,每次都反被我杀,不是杀别的,是杀你的贼心。尽管你本事不小,逃跑了两次,这回,你再也没这个机会。明天就把你解送市公安局,过不了一个星期,就把你枪毙。这回,你是死定了,不管你装疯也好,吃屎也好,罗书记已经发了话,你还有什么机会?”盯着仇人,刘大方眼睛充出血丝。他说:“我死不要紧,被你害过的多少人,活着的不会放过你,死了的也要化作厉鬼,把你的黑心挖出来,让你暴死无疑。”王栋大笑:“你们这帮蠢货,活着的时候一个个都呆头呆脑,非我对手,死了我还怕你们个狗p?你妈也好,你那傻爹也好,谁敢碰我王栋一根汗毛?在地狱里,你们这帮受气包不还是受气包?我这样的,到了那里还不是人上人?记住了,到什么时候,都是我吃r,你们吃屎。为什么?因为我是大人物,不是草民,你懂吗?你是草民,而我现在已经是三江地委书记,以后,还会到省里。变成厉鬼又有什么用,像你爹那样的窝囊废,最多还不是给别的鬼多织两件毛衣?哈哈哈!”王栋大笑着走了。
刘大方气愤欲死,在床上要蹦起,又躺了下去。他要自己镇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