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要说什么?”诺亚轻声问。
“没……没什么。”季明结结巴巴地说。
欢欢高举手臂挥动球棒,招风耳转身把手伸到外套里。
猎枪上膛的响亮卡嚓声在酒吧里回响。那个声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诺亚继续用枪抵着季明的眼睛,回头瞥了一眼。米雪靠在吧台边,手里的猎枪瞄准招风耳。塞奥欺身过去夺走招风耳腰际的手枪,然后望向米雪。
“我叫妳到厨房里去。”
“我听到了。”
招风耳企图夺回他的枪。“我那把枪是有执照的,还给我。”
“说那种话真是愚蠢。”塞奥咕哝。招风耳扑上来,塞奥转身用两个指节斜击招风耳的喉结下方。招风耳朝后打转,塞奥趁他转身时朝他的颈背又劈了一下。招风耳昏倒在地。“我受不了愚蠢的人。”
“听到了。”诺亚说。“季明,如果欢欢不立刻放下球棒,那么我只好开枪了。”
“照做,欢欢。”
“但是,葛先生,你说过──”
“别管我说过什么。放下球棒。”他缓缓后退想躲开枪口,但诺亚紧跟不舍。
“拜托把枪拿开,我不希望你失手s穿我的脑袋。”
“如果你有脑袋,”诺亚说。“但我非常怀疑你有。你带着打手闯进来时在想什么?你是太过自负而不担心有目击者?还是太过愚蠢而不在乎?”
“我气坏了……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
诺亚一移开手枪,季明就不再结巴,开始拚命眨眼睛。
“海瑞死了吗?”季明问。“如果你杀了海瑞──”
“他还在呼吸。”诺亚说。“别我再说一次,欢欢,把球棒扔掉。”
欢欢怏怏不乐地把球棒用力扔向旁边的桌子。由于无法打断任何人的腿,所以他决定砸毁一些东西。那样一来,葛季明也许会照样付钱给他。球棒击中桌缘,反弹起来砸中欢欢的脚。他大叫一声,开始像玩跳房子游戏似地跳来跳去。
塞奥把海瑞的手枪交给诺亚,搓揉刺痛的指节。“叫季明坐下。”他说,然后走向吧台。“米雪,妳拿着枪管锯短的猎枪做什么?快把它放下,省得伤到人。”他走近时注意到猎枪经过精巧的改造。“妳从哪里弄来这把猎枪?”
“爸爸的。”
“好。”他按捺着性子说。“妳爸爸从哪里弄来的?”
他突然表现得像个检察官,使她觉得自己像罪犯。
“爸爸从来没有开过枪。他只有偶尔拿出来吓吓那些想在酒吧里打架闹事的人。”
“回答我的问题。”
“蓝柏给爸爸防身用的,他教我们两个如何使用。”
“你们不能持有它,它是不合法的。”
“我会收起来。”
“不,把它交给诺亚替妳处理掉。”他拿走她手里的猎枪。“这玩意儿可以干掉距离百码的犀牛。”
“或是鳄鱼。”她说。
“哦?最近有很多鳄鱼在酒吧里打架闹事吗?”
“当然没有,但是──”
“知不知道妳爸爸会为此吃多少年的牢饭?”
她交抱起双臂。“我们宝文镇有不同的作风。”
“据我所知,宝文镇是美国的一部分,那表示你们必须遵守相同的法律。妳哥哥从哪里弄来这种玩意儿?”
“你休想找蓝柏的麻烦,塞奥。他温和、善良、敏感,我不会让你──”
他没心情听热情洋溢的自白。“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据我所知,枪是他制造的,如果你没收这一枝,蓝柏还会给爸爸一模一样的另一枝。”
塞奥的眼皮抽搐。她知道她惹恼了他,但此刻顾不了那么多。有人在“天鹅酒吧”里闹事时,爸爸要怎么办?绞着双手,眼睁睁地看着酒吧被砸烂吗?何况,爸爸绝不会朝任何人开枪。但猎枪上膛的声响能使那些闹事者冷静下来。
“妳的父亲和哥哥在犯法。”
“猎枪是我的。”她说。“我制造的,我把它放在吧台下面。爸爸根本不知道它在那里,要抓就抓我。”
“对司法部官员说谎不是好事,甜心。”
“我会牢记在心。”
“妳哥哥从哪里学会制造这种武器?”
“他不喜欢谈这些事,但他曾经告诉爸爸,他在海军陆战队的特种部队服过役。”
“特种部队?少骗了。”
“现在不适合谈我家人的事,反正那些事和你也没关系。”
“有关系。”
“为什么?”
他贴近到她面前倾身低语。“不要我。”
五秒钟后,他就明白他赢不了。她不受胁迫,至少不受他的胁迫,她站在原地直视他的眼睛。虽然令人恼怒,但他知道不得不让步的人将是他,这对他来说是第一次,而且不是愉快的经验。
“要我报警吗?”她问。
“我不打算逮捕妳。”
她恼怒地说:“我不是在说我。我以为你可能想叫警察来带走那三个傻瓜。”
“什么?哦……对,打电话报警,但待会儿再打,我想先谈判。”
诺亚已经收起了枪,站在季明背后。塞奥抓了一张椅子转过来面对季明坐下。
“有没有带电话?”
“如果有呢?”季明问,语气再度充满敌意。
“打电话给你哥哥叫他过来。”
“我为什么要照你的话做?”
“因为你的麻烦大了。你恐吓联邦调查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