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爷,您来了。”小二笑嘻嘻的接过了郝三元丢过来的银子,乐颠颠的在前面带路。每年的这一天,郝爷都会来这个酒楼的那间包厢,点一大桌的酒菜独自饮酒。而那个包厢早已经被他包了,无人可以再进去。虽然眼前的人是个恶贯满盈之人,但是每年在这上面花的钱却一点也不含糊,也从未对这酒楼的人出过手,这倒是酒楼欢迎他的原因。
“行了,出去,不要任何人来打扰。”郝三元冷冷的吩咐着。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小二嘻哈着应下来,这已经是规矩了。
“这是什么?”郝三元指着角落柜子上的那坛檀香皱了皱眉。
“那是刚进回来的,特意为郝爷您准备的。安神的。”小二忙不迭的显功。
“行了,上好菜,下去吧。”郝三元不耐的摆了摆手。
“是是。”小二揣着沉甸甸的赏银,赶快下去催菜快些上齐了。
郝三元把剑解下,丢在了一边。剑与剑鞘的接缝处,赫然有丝暗红色。郝三元的心里有些烦躁,今日自己要出门时,一个小妾仗着自己平时比较宠她,居然拦住自己在那撒娇不让自己出门,自己顺手拔剑就杀了她。心烦!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小二讨好的关上门,退了下去。
包厢里,只剩下自己喝着酒的郝三元和那静静燃烧的檀香。
许久,郝三元痴痴的看着满桌的酒菜,长长的叹了口气。
忽的,门被轻轻的推开来。
郝三元大怒,转过头就准备大骂:“是谁允许……”话到一半却生生的顿住了。
门口站着一白衣的女子,头上戴着一小小的金钗,轻轻的摇曳着。手里抱着一把琵琶,正腼腆的看着自己。看到郝三元瞪着她,她立刻害羞的垂下了脸。
“瓶儿……”郝三元喃喃的开口,痴痴的看着门口的人。
白衣的女子浅浅的笑了,轻轻道:“大官人想听曲子么?”
“你会弹什么?”郝三元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的女子。
“大官人想听什么我就弹什么。”白衣女子始终腼腆的笑着。
“那就来曲春梅吧。”郝三元的眼神朦胧起来。
“好的,大官人。”白衣女子小声的回答着,轻轻的带上了门,坐在了一边,纤纤手指抚上了琵琶,乐声慢慢的响起。
白衣女子轻轻的弹着,慢慢的唱着。
郝三元的眼睛越来越迷蒙,眼里渐渐的起了层水雾。
“瓶儿,你是我的瓶儿~~~”郝三元眼角慢慢的溢出了泪。瓶儿啊,自己的瓶儿,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是什么烟霞山庄的庄主,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个本县的小捕头,因为得罪了县令,被关进了大牢,受尽了折磨。而瓶儿,自己在这家酒楼救过的女子,和自己私定终身的瓶儿。为了救自己,她把自己送到了县令的面前。当自己被释放,欢天喜地去找到她的时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她。一只眼睛不见了,只留下黑黑的窟窿,鼻子也被削去了,连茹房也被砍去了一边。那冰冷的尸体,被染红的白衣,还有头上那轻轻摇曳的自己送她的小金钗。从此,自己的心疯了,再也没有心了。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瓶儿!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是那么腼腆害羞的模样。
一边的檀香烧的更旺了。
“瓶儿~~”郝三元慢慢起身,走向了白衣的女子,却不敢碰触她,生怕自己一碰她就不见了。
“齐哥~~~”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郝三元浑身一阵颤抖!齐哥!只有自己的瓶儿才会这样叫自己!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小名!
“瓶儿,是你么?你来见我了么?”郝三元的眼角泛起了泪花,真的是自己的瓶儿!
“恩,我想你,齐哥。”琵琶被放在了一边。白衣女子伸出了双臂。
“瓶儿!”郝三元扑了上去,跪在地上,紧紧的搂住了白衣女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我每年这一天都会来,就是想再遇到你。”郝三元的声音哽咽着,透着无尽的悲伤。
“恩,齐哥,我们,再也不用分开。”白衣女子笑的温柔,笑的腼腆。
“你来带我走的,对不对?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对不对?”郝三元急切而担心。
“是的,齐哥,我来带你走的,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白衣女子伸出手,轻轻的抚上郝三元担心的脸,再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小金钗,“看,齐哥,你送我的金钗,我一直都带着。”
“瓶儿,我的瓶儿,带我走罢。”郝三元的目光迷离,满足而希翼的微笑着。
“恩,我带你走,再也不分开。”白衣女子手里的金钗柔柔的轻轻的戳进了郝三元的太阳x,一直深入到最里面。而郝三元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挣扎,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血,慢慢的流出,缓缓的从他的太阳x流到脸上,流到身上,还有她的白衣上。
郝三元的脸上带着微笑,满足的笑着,轻轻的闭上了眼。
门被轻轻的推开来,黯然和二当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郝三元死了!就这么简单的死了!带着满足幸福的微笑死在了若可飞的怀里!
阵阵寒意在二当家的心里升起。
那个让主子很棘手的人,居然就这样死去了!还死的那样的满足,这样的心甘情愿!这是真的,眼前的这一幕是真实的!二当家走上前,盖灭了那檀香,里面的幻觉粉闻多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