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它们的记忆是连贯的……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每一个被销毁的畸形,都有着同一个意识。
只不过每一次当它艰难苏醒的时候,迎接他的都只有极端厌恶的眼神,失望的吩咐和随即而来的冰冷刀刃。
漫长的试验进行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几乎快要没有人记得清楚他们究竟失败了多少次才终于得到了“约书亚”这个表面上完全正常的孩童。
他终于不像是上帝将自己制作的动物和人形陶土随意捏在一起形成的混合物。
他有着一个人类应该有的身躯,没有少些什么,也没有多些什么。
但约书亚依然是失败的。
他没有翅膀,而且长相平庸。
“……他们给他不停地整形……他们甚至计划在他身上移植翅膀,但最后那对培育出来的翅膀在他身上坏死了……”
加尔文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跳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另外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什么都没有……”
除了加尔文的画像。
他从出生起就发现自己永远地活在了那个有着天使容貌的“哥哥”的画像之下。
而在降临派那种病态的气氛下,甚至就连约书亚都被洗脑了。
他将自己所有的正面的情绪都寄托在了虚无缥缈的加尔文的身上。
“他在我的大脑里对我说,他会为我做一切——天啊,他已经彻底疯了。那个孩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加尔文含着眼泪颤抖地说道。
“他的表现看上去可不是这样……他对你和对我仿佛都不是那么的礼貌呢。”
“红鹿”皱起了眉头然后微笑着对加尔文低语。
这个异常邪恶的灵魂对于自己之前遭受到的攻击而感到非常不满。但在加尔文面前时,他很好地将自己身体内部极为扭曲和黑暗的情绪隐瞒了起来——当然,他也可以不这样做。
但奇怪的是,他还是自然而然地企图将自己本质上的恶毒与扭曲隐瞒起来。
这与其说是一种经过理性思考后的选择,到不如说是一种生理本能。
“红鹿”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另外一些灵魂……另外一些平庸而弱小的灵魂依然在他的身体内部不断的鼓噪。这让“红鹿”有些心烦。
就在这个时候,加尔文抬眼看向他——“红鹿”难以置信地意识到,他竟然忍不住因为前者绝望的目光而心头微微一颤。
“约书亚在我脑海里挖出了我的情感和……”加尔文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地说接下来的话,“我的想法。”
“唔?”
“他对我说,他会达成我的愿望,他会把我的那些想法都付诸行动……”
“红鹿”的目光一凝。
加尔文脸上的表情异常古怪,惊恐,绝望,还有那么一点儿欢喜。
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眼神恍惚。
“还记得打开那该死的电视机前我们的对话吗……我想要杀了那些人,降临派的所有人……是的,你说的没错,杀死那些人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而约书亚……”
“他会为我做到那一切。”
第三卷 蛾摩拉
第195章
【因为他来了,他来要审判全地;他要按公义审判世界,按他的信实审判万民。】
——诗13——
“……这是一场令所有人都倍感痛心的悲剧,我们曾经有机会阻止它,但是我们没有。是的,我们不得不承认,那名可悲的凶手也曾经是降临派中的……”
艾扎克穿着淡绿色的可笑病号服,啜饮着手中白色塑料杯里冰凉的橙汁。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声音大概称得上很有感染力,但对他来说却像是恶魔的吟唱一般令他感觉恶心和反胃。他礼貌地将空杯子放回到了床头的塑料托盘上,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企图引起护士的注意力。
【“你今天的感觉怎么样,霍尔顿警官。”】
护士在他的床边,她本应该记录下了他今天的各项数据然后例行公事地这么问道。
【“唔,我觉得我大概能再跟一头棕熊来上几回合。”】
而艾扎克也应该如同预想那般挑眉然后这么回答。
但是,预想中的对话却并没有发生——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床边的护士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看着。
她看得非常专注,甚至有点儿太专注了。
她本来还算是个美人,但在这一刻她的脸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那松弛的脸部肌肉和微微张开的嘴唇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智障。
艾扎克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刻薄,但他盯着护士时还是控制不住地这么想着。
他肩膀上的伤口在绷带下隐隐作痛,他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才会如此的心烦意乱。
人们会说,艾扎克·霍尔顿,这名年轻的警官是幸运的——他是那场警局屠杀案里的幸运缺席者。
在骨瘦如柴的玛德琳掀开自己的裙子,掏出手枪对着毫无防备的其他警员们开始射击之前,他恰好与自己的同僚一起待在街边的三明治店充斥着试探与防备的无聊对话。
当然,艾扎克自己看来,自己简直倒霉透了。
那一天,在听见那隐隐约约的枪声后,他和乔伊斯以及韩在第一时间冲回了警局。他们并没有对上玛德琳(在那个时候,玛德琳早已举枪自杀),但他们的动作却惊吓到了一名神经过于紧绷的菜鸟警员。在几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