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晓,旭曰东升。
李利大军风尘仆仆赶到居延城下十里外的龙骧营大寨。
大帐中,李利居中而坐,滇无瑕、铁陀和马玩等将领端坐堂下,李挚伫立在李利身后。
原龙骧营副统领李征被蔡琰临时抽调到姑臧城,现由马玩担任副统领之职。
阶下,滕羽黑脸涨得通红,一脸愧色禀报着攻打居延城的始末。
“主公,居延属国完全是蛮夷屯聚之地,大大小小有上百个部落,其中休屠人的部落势力最大,其次是小月氏部落和匈奴部落,我们汉人在这里全是奴仆。
属下领兵攻入居延境内之时,这些小部落事先已经做好了准备,致使我军每收复一地,都要经过激烈的厮杀,方能平定该部落,极为耗时耗力。而休屠人、小月氏和匈奴人的几个大部落联合起来抵抗我军,龟缩在居延城中,据城死守。无论我军如何挑衅,他们就是不出战,顽抗到底,极其难缠。
我军已经围困居延六天了。前三天屡次强行攻城,但未能攻破城池,自身反而损兵折将。全营将士死伤一千八百余人,不过大多是前些天招募的新兵,老兵伤亡不大。”
滕羽口中的“新兵”,李利知道是指十几天前从休屠俘虏中挑选的降卒。不过滇无瑕就在这里,有些话不便说得那么直白。
如此看来,龙骧营实力犹在,并未丧失战斗力。
听完滕羽的讲述,李利颔首示意他落座,既没有当众训斥他,也没有安慰。
对滕羽此次领军出征的表现,李利不置可否,神色平静,目光深邃,沉吟不语。
实际上,李利本想平定三郡之后,在桓飞、滕霄和滕羽三人之中挑选出一人为张掖郡守将,负责戎守三郡之地,独当一面。
如今看来,滕羽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只能在桓飞和滕霄二人之中挑选。
眼角余光看了滕羽一眼,李利心中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毕竟滕羽现在只有二十岁出头,之前也没有独自领军的经验,纵然是一身武艺十分了得,但终究不够沉稳,心姓还需磨练,阅历也不够。
相比滕羽而言,桓飞和滕霄二人无疑是更胜一筹。
桓飞自不必多言。虽然他现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却已经征战沙场十余年了。多年来,他率领飞马盗从西域一路东行,盘踞并州和凉州三年之久,纵横驰骋,身经百战。
但李利不会让桓飞驻守张掖三郡。因为桓飞本就是马贼出身,桀骜不驯,一旦没有人约束他,时间一长,恐怕他又会旧病复发,坐拥张掖三郡之地,当起了无拘无束的山大王。
如此对比之下,留守张掖的守将人选呼之欲出,那就是老成持重的滕霄。
滕霄自领兵以来,治军严谨,沉稳持重,逢战必胜,至今尚无败绩,颇具大将之风。
实际上,滕霄的年龄并不大,今年只有二十三岁,却沉稳干练,胆大心细,实属难能可贵。
心中暗自盘算之余,李利留意到滇无瑕眼中不时闪现出复杂的神色,随即问道:“无瑕,想必你对居延属国的形势知之甚详,你说说看,我们应该如何破城?”
“这??????。”
滇无瑕美艳的俏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稍纵即逝,随之恢复平静。
片刻之后,她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休屠王庭已经覆灭,居延属国独木难支,早晚都会陷落。既如此,那就由我滇无瑕将其覆灭吧!
据我所知,居延三大部落之中,每个部落大约有三四千轻骑,若是他们不联手对抗的话,绝非龙骧营之敌。但他们的兵马加在一起,就有一万余人,足以抵挡我军攻城。
城中的三大部落,在我军攻打居延城之前,多年来一直互相攻伐,势成水火。眼下我军强势来袭,龙骧营战力非凡,致使他们不得不暂时妥协,联手抵抗我军。
而滕羽统领领兵围困居延城,愈发迫使他们死守城池,团结一心,共同守护居延城。如此以来,如果我军没有数倍于敌人的兵力,自然很难攻陷此城。
然而,我军若想攻陷居延城,其实很简单。只需撤掉城外的围困兵马,佯作全军撤出居延属国之势即可。一旦我军撤离,城中三大部落的危机就解除了,他们之间就失去了联合的基础。不出三天,他们就会起内讧,不攻自乱,分崩离析。到那时我军突然杀出,直取居延城,随后便可一举平定居延全郡!”
“哈哈哈!”
李利闻言长身而起,开怀大笑,说道:“好,当真是妙计啊!无双战神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无瑕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女中豪杰也!”
大笑之中,李利当即下令道:“滕羽,无瑕之言你也听到了,依计执行吧!午后,大军拔寨撤军,待撤出居延城百里之后,你率领龙骧营连夜迂回到居延城背后,趁机剿灭周边残余部落,尽量少造杀戮,生擒他们!
待居延城内乱之后,你再领军杀出,夺取城门,此战可定!而我亲自领军徐徐撤退,多打旗号,保持五千人的饭灶,再加上金猊卫一人双骑,如此便可掩人耳目,让敌军的斥候和细作定然很难发现异常。
滕羽,此战仍由你担任主将,龙骧营依然是攻打居延城的主力。金猊卫只为你引开敌人的视线,至于结果如何,全看你的了!
怎么样,你可有必胜的信心?”
“属下拜谢主公信任。此次属下必定攻陷居延城,收复居延属国!如若不胜,属下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