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我说呢,月末那会儿,一车接车的赏赐往巷子里送。”
“我大楚有这样的郡王,真是一大幸事!”
“……”
接下来,话题便拐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再也没人纠结槐柱的腿和苏篱的脸。
***
苏篱这才明白过来,楚靖之所以会折腾得人尽皆知,说到底是在为他打掩护。
看着眼前这个占着自己的床,翻着自己的画册,翘着二郎腿,怎么看怎么无赖的家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半晌,苏篱才嘟哝出一句,“还是要……多谢你。”
楚靖挑挑眉,“怎么谢?”
苏篱抿着嘴,不接话,他现在学精了,才不会傻傻地跳坑。
然而,他到底是低估了楚靖的脸皮厚度。
“你不说,我就自己要了。”说着,便作势要扑。
苏篱一躲,将枕头横在身前,故意表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许闹。”
楚靖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正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唤,“篱子,可睡下了?”
苏篱一愣,是槐婆婆。
“屋里亮着灯,一准儿没睡。”槐伯低声道。
“就算没睡也不方便,我就说早点来。”槐婆婆小声埋怨。
“来太早被别家看到了咋说?”
槐树低声提醒:“爹,娘,小点声。”
老两口这才住了口。
楚靖朝苏篱眨眨眼,“来道谢的。”
苏篱连忙捂住他的嘴,扬声朝外面喊了声,“婆婆,槐伯,我在,稍等哦!”
“好的好的,不急。”槐婆婆连声应道。
苏篱匆匆披上外衫,朝外间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警告道:“你待在这里,不许说话。”
“许咳嗽不?”
“不许,什么都不许!”苏篱凶凶的。
楚靖晃晃脑袋,一脸坏笑,“那我可不敢保。”
苏篱咬牙,“怎么才能保?”
楚靖支着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苏篱握拳,“休想!”
楚靖挑眉,似笑非笑。
苏篱闭了闭眼,大义凛然地扑过去,啊唔一口,啃在他脸上。
楚靖顺势勾住他的脖子,缠缠绵绵地吻了个够。
苏篱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红的。
槐婆婆一看,既担心,又自责,“可是着凉了,脸怎么这么红?”说着,就要过来摸他的额头。
“没、没事。”苏篱连忙摆摆手,转移话题,“婆婆,槐伯,柱子哥,你们此时过来,可是有事?”
槐柱还没说话,便咚地一声跪到地上。
苏篱吓了一跳,连忙去扶,“柱子哥,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你这腿刚好,有话起来说。”
槐伯把他一拦,颤声道:“篱子,别拦着他,这一跪,你当得。”
苏篱愣愣的,不知道他为何这么说。
槐柱伏到地上,尚未开口,便“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苏篱侧开身,急道:“柱子哥,别这样!”
槐婆婆眼里滚着泪,边哭边说:“篱子,我们都知道,若不是你,柱子这腿怎么能好?”
苏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是郡王殿下告诉你们的?”
屋内,楚靖无语地扶了扶额——傻媳妇诶,真是一诈一个准儿。
槐氏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刚听槐柱说时他们还有些疑虑,此时却是肯定了。
苏篱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槐柱被他扶着坐在木凳上,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篱子,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的腿并不是这两日才好,早在从你家回去那天便好了。我知道,一定是你做了什么。”
苏篱讪讪地笑笑,还是被发现了。
“篱子,你放心,只要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便打死也不会说。”槐柱看着他,目光赤诚,“只是,我自己却不能装傻,篱子的大恩大德,我槐柱当牛做马都不能报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