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们他更没心思在意,左右不过是一帮凡人,蝼蚁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不可惜。
眼睁睁瞅着老大孙霸业和道士从船上打到海上,又从海上打到另一条船上。
憋屈了二十年的孙霸业如脱缰的猛兽,越打越是癫狂兴奋,他脑中毫无杂念,唯有一个念头,杀!
儒衫书生一瞧就知道老大的状态,一时又激动又害怕。发狂的老大根本目中无人,就是个狂躁的疯子。道士撞到枪口上,算他倒霉。
眼见孙霸业的攻势占了上风,恰在此时,那道士却虚晃一枪,手心拿出一物轻笑:“白珍珠的香囊不错,特别实用,正合我意。”
发狂的孙霸业动作一顿,盯着熟悉的储物香囊暴喝:“怎会在你手里”
“呵,你猜?”云润生一刀砍在男人的胸膛上,鲜血四溅。
“你他娘的老子非要杀了你!”
云润生双手展开,数十张攻击符箓唰唰围住孙霸业。
嘭嘭嘭!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海水轰起数米高,大船嘎吱嘎吱惨叫。
被炸个满怀的孙霸业痛苦的嘶吼,手臂挥舞,掀起脚下巨浪翻滚,他粗犷的脸孔愈发狰狞可怖,青筋暴起,继而鲜血破体而出,诡异的红色纹路占据他的脸庞,他扭曲着身体在海中沉沉浮浮。
云润生瞪大眼,他看见孙霸业慢慢没了人样,身上长了奇异的腿,裹上了红色的肤色,背上翻出了硬硬的红壳,从九尺高的威猛大汉异变成小山坡般庞大的怪物。
最后,那怪物长出了一对硕大的钳子,残缺的钳子。
蟹六跪而二螯。
云润生瞳孔闪烁,心中大定。猜来想去,竟然是一只大螃蟹。
大螃蟹巍峨如山,仍在狂躁的猛砸海水,独脚大钳子不安分地开开合合。
云润生凝神观察,最终得出结论。
这大螃蟹是个神经病。
情绪不能自控,行为狂躁失常,反正是一点受不得刺激。
“可恨的道士,我要吃了你!”大螃蟹声若洪钟,八只脚踩着海水噼里啪啦地冲向云润生。
八只脚的螃蟹,横行霸道。少一只的残疾蟹,照样蛮。
云润生的身躯和它不能比拟,面对螃蟹肉身撞击,云润生将大刀横在身前,生生抗住大钳子硬杠,两米大刀应声而断,大钳子锋利的尖端在云润生白皙的左脸上划过一道细长的血痕,鲜血流溢而出,染红了云润生半边脸。
大螃蟹见血,情绪愈发激动的冲撞,少了武器在手,云润生一抹脸上的血,染血的手心异火蹭的燃起,跳跃的火焰从橘色变成血一样的红,鲜红的火焰化成一把巨大火锤和火叉,云润生一手拿锤子一手叉,身体轻盈而起,大锤子火热的扑向螃蟹的蟹螯。
“人类智慧的发明,吃蟹必备,蟹八件了解一下。你的钳子,我先拿下了。”
云润生话音落下,大锤子狠狠砸在那唯一完好的钳子上,另一手的火叉无缝衔接而上,硕大的钳子顿时被轰的无法动弹。大螃蟹嘶吼,剧烈挣扎,想逃脱却无济于事,除非用另一只钳子去帮忙。
如果那只钳子还在,他又怎会沦落至此!
“啊啊啊啊!”大螃蟹发出滔天的痛吼,红艳的异火滋啦啦炙烤着他的钳子,他自傲的硬壳竟然无法抵挡,那股令人绝望的灼热霸道渗透到骨髓深处,飞快的穿过皮肉,钻进他的丹田,炙热的火丝缠上了他的内丹。
一瞬间的窒息感让孙霸业忽然冷静,白珍珠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肯定已死在这道士的手里。
他们水族遇上这玩火的道士,水火不容,谁克制谁,但看修为深浅。
区区一个小道,还不到而立之岁,怎会有如此醇厚的修为。
老天不公!
二十年前他意气风发,让他遭遇了气运加深的宋老贼!落荒而逃。
二十年后他重出江湖,又让他遇上功法诡谲的年轻小道!
落败,便是死!
“老大快看!那船出来了!”儒衫书生一声大吼,不过是想替孙霸业转移云润生的注意力。只要老大趁机逃了,以后他们还能东山再起。在这大海中,老大可以败,却绝对不能死。
儒衫书生的大吼果然引起云润生的注意力,数道目光看向一处。原本空旷的海面突兀地游荡着一艘大船,阴影如山,遗世独立。
它是怎么来的,还是从未离开过?
“哈哈哈哈去死吧!”大螃蟹怒笑,身躯狰狞地冲撞,一声大吼过后,快刀斩乱麻地自断蟹螯!
云润生扯下巨大的蟹螯断肢瞠目结舌,残缺重伤的大螃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海面上横行霸道,直奔那唯一的楼船冲去。
他打不过臭道士,他不想再逃一次苟延残喘躲避几十年。可是哪怕死,绝不想放过宋老贼的血脉!
他生而不同,落地于渔民家中,却是半妖之体。他不知道父亲是谁,唯记得母亲生下半妖的他被逐出家门。母亲明明怕他,却一直没有舍弃他。母亲孤苦伶仃的东躲西藏,带着他饥一餐饱一顿的长到五岁。彼时他已经可以稳住人形,和普通孩子几乎无差别。甚至比同龄五岁的孩子懂地更多,本领更强。别人家的孩子等着爹娘嗷嗷待哺时,他已经学会下海捕鱼回馈母亲,他去偷有钱人家的珍贵药材,偷别人的细粮,华美的丝绸,只是想要母亲过地更好。
可是,一次外出时,沿海突兀的出现一波海盗匪贼,当他回到家中,母亲已经死了。
从此他没了家,只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