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好笑,她明明是琼州人,没想到在云州呆了几年,却已经习惯了云州的生活。关于琼州的一切她都记的不太清楚了,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家乡的一条大河,河水滔滔昼夜不歇,冬日也不会冰封,每到雨季时会漫出河道,家家都得遭淹,那水没到人的膝盖,孩子们便端着木盆在水中捉小鱼。雨季一过水就退了,又恢复如初。
这是她仅有的记忆。
温天福道:“听说你要与闽州邵家议亲了?”
清平一怔,心道不好,怎么将这事给忘了。她此时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端起茶盏轻磕边缘,心思转的飞快:“这个……”
温天福少只当她是不好意思了,笑道:“常言道成家立业,你怎么倒是反了个个,先立业后成家?”
今嬛的折子应当是直送御前的罢,怎么现在连自己顶头上司都知道了?清平十分奇怪,装作难以开口的样子道:“大人就莫要打趣下官了,这事……这事也没多少人知道,还说不准呢。”
温天福乐了:“没多少人知道?这邵家皇商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你要与她家议亲,难道旁人会不知么?长安东坊就是闽州商会所在,消息早已经传遍了,必然是得邵家授意。”
这和邵洺最初与她说的截然相反,不是说了只是做做样子吗?清平一时半会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连连点头,装作在认真喝茶。她直觉觉得温天福不会无故提此事,必是有别的话要说,果然温天福又道:“但与邵家议亲,还是有些不妥的地方。这门亲事看起来与你助力良多,一旦与皇商有连,恐怕你以后便难以在朝中为官了,外放到是有很大可能;就算有机会留在朝堂里,那也只能任虚职。”
清平巴不得外放,实在不行降级外调也行,听了这番话茅塞顿开,如醍醐灌顶,心中生出一计,她道:“谢大人提点,下官回去定然仔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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