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粽子的也耳熟!是不是你编的!”
“还君臣恋,好俗啊!”
“大骗子!不听不听!”
昀阆挑眉道:“你们宛霜城的人都这么能编的吗?”
沈溪擦汗道:“他可能是.......几个故事背串了。”
这时有人认出了他来,欢喜道:“哎?沈二公子在哎!”
“沈二公子不是开书舍的嘛!通晓上下五千年呢!快给咱们讲讲!”
“我们要听真人真事!”
一瞬间船上的人纷纷转了个面相,嗷嗷待哺的盯着沈溪。
沈溪吓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尴尬道:“这.......”
“快说快说呀!别卖关子啦!”
架不住众人怂恿,沈溪抓了抓头道:“就......记载了前朝一个太医把末代皇帝毒死迫使和朝易主然后自己畏罪投江的故事。”
☆、第二十八章
众人:“......”
沈溪摊手道:“看,也没什么好讲的。”
静默了片刻,忽然众人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听说前朝末代皇帝□□,残害忠良,这太医牺牲了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救了千千万万的人啊!”
“此举堪称侠肝义胆,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姜国宛霜城!”
“贤臣碑其实暗喻贤臣悲吧,天哪好惨,我要哭了!”
“这就是不畏强权,反抗斗争的英雄故事!儿子,好好学着!”
“啪啪啪”昀阆面无表情的鼓掌,接下来整个画舫里都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沈溪:“.......”
船夫见糊弄过去了,立马撑蒿离岸往下一个景走。
沈溪往竹椅背上一靠,无可奈何的闭上眼,长叹一声:“宛霜城的百姓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
喧喧闹闹的画舫里,昀阆靠近了他的耳畔,轻声道:“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欣赏那位贤臣。”
沈溪的眉峰不经意的一蹙,言辞冷淡,含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讥讽:“结局再怎么冠冕堂皇,也无法粉饰背叛旧主的事实,又怎敢自称贤臣?”
昀阆道:“世间本无两全事,只看值不值得。”
“真的值得吗?”沈溪低声道:“他死了,连累着整个家族灭亡了,即便换来后世百年太平,美名巷间流传,他既已身死,能感知到半分吗?依我看再愚蠢不过了。”
昀阆诧然沉默。
胥江下游湍急,朝廷修建了围栏,使得船只在安全的水域行动,船只见栅栏而返,便是行程告一段落。
龙舟颠簸了一下,沈溪睁开眼,将头探出画舫外,豁然变色。
“掉头!”他大吼。
船夫被骇了一跳,长蒿撑底,整条船猝然转弯,船尾不轻不重的撞上了栅栏。
这一撞不要紧,船夫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原本坚固的栅栏竟在这轻轻一碰之下折断,被湍急的水流冲的一去不复返,露出好大一个豁口。
——如若方才他没掉头,只怕此时顺水而下的便是整条龙舟了。
众人皆是呆住,船夫仓促而小心的往回撑着船,口中碎碎念道:“好险好险。”
沈溪却一直出神的凝望着那栅栏豁口,昀阆道:“怎么?”
“有东西潜进来,太大,挤坏的。”沈溪低声道:“你水性如何?”
“好的很。”昀阆道。
沈溪将无名指上的戒指退下,塞进昀阆手中道:“替我保管好。”
昀阆:“?!”
他尚来不及询问细节,只听“轰”一声,一道丈把高的水柱冲天而起,赫然挡住了龙舟去路。
画舫顶部“哗啦啦”喧嚣不止,坐在边缘处的人浑身湿透,如同挨了一场暴雨,下一刻船底剧震,这一艘不算轻薄的龙舟竟被一道水柱自下而上贯穿,炸成四分五裂的木板,乱七八糟的坠落。
一时间江上岸边皆乱作一团。
“救人啊!!快救人啊!!”
然而江面不宁,水柱如利剑一道接着一道的射入天空,白浪翻飞,看不清情形,没人敢靠近更别提下水救人。
沈溪在龙舟炸开的一瞬间就已经鬼魅般的掠了出去,不见踪影。昀阆原本想去追,但他怀里踹着那只至关重要的戒指,居然没来由的觉得慌张,倒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来回点水而走,将七零八落的木板推到那些落水之人的手上,再把他们聚到一起往岸边送。
想他千年来被冠以战神尊号,任何危机关头都是身先士卒之人,他从不知畏惧二字如何写,更是从未屈居过后方,只会在大敌临前之际越战越勇,眼下他又是焦急又是憋屈,在内心咆哮不止:“沈溪你他娘的在搞什么?!”
沈溪青衣如燕,迅疾的穿梭在擎天之柱一般的水潮中,他一踩那贤臣碑,借力跃至在半空中,俯瞰整条胥江,果不其然看见一条颀长庞大的暗色影子沉于水底,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胥江,隐隐有碧色的鳞片在脊背上一开一合,水柱便是从开合处喷涌而出。
眼看着这东西往岸边靠去,沈溪化血为鞭,那血鞭在他手中一沥,竟褪去血色,通体成木,却如铁如钢,沈溪俯冲而下,仰手挥鞭,直击那物的脊梁骨。
血鞭没入水中,威力却不减,发出狠辣的一声,激起碧浪滚滚,那东西剧痛之下摆尾昂头,破水而出。
“蛇!好大的蛇!!”岸上人惊呼不已。
沈溪眸色凛凛,那蛇倒不是一般的蛇,颈部膨出对称的两翼,身周有鳍,昂起的身躯堪比一座高塔,通体鳞片寒光森然,它碧莹莹的眼珠子一转,扫过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