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的名,我师父的命,都是我一个人的,不要以为我的师父是为了你才对我好,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第三者插足的余地!我也不需要听你那些话,来为你自己开脱。”
“即便我是你的父亲?”“我是玈人,天生无根。”“为了说太岁,你要六亲不认吗?”“我又何来的亲?天罗子早已不在了。”
为寻亲情之泪,心怀铅再度回到佛乡,敲响了法钟,“佛啊佛,你不是无处不在,为何我却总是看不到你的存在?现在的我,何处是归处?”藏三甲忽然出现,为他指引迷途:“仔细听你心底的钟声,你是否已放下了仇恨?”
心怀铅遵循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知。”“其实你要追寻的一直都很清楚,会让你迷惘的,是你身边的人。”“我身边已无人,师父不在,父母情绝,兄弟无义,我已孑然一身了。”
“你的师父就是你心中的佛,指引你前进的明灯,但这盏明灯,却被世俗认知中的亲情所束缚,其实,你是一个不存在六亲关系的人。”心怀铅不解:“这是什意思?”藏三甲却不在多言:“机缘若到,你便知晓,现在你该悟的,是我方才所言。”
迷茫的心再度指引迷茫的人来到最思念的地方,心怀铅靠着墓碑,苦笑:“原来我并没像我想得那么愤怒,原来时间确实可以冲淡一切,却不包括感情。仇恨淡去,我想要的只是师父陪在身边,而不是复仇。”
“师父,我好想你,为什么师父你从不曾入我的梦来?你在怕我质问你吗?你怕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吗?师父啊师父,你若还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我已长成你所期盼的模样,你却无法再看到。”
幽咽的声音,诉说着多日来的点滴,“你曾说我有自己的人生,但我失去了师父你后,走的却一直都是天意为我安排好的路。没有你,我早已失了看风景的心,师父,你可知晓?”
“我修佛,悟佛,却仍是会为你心痛,独活于世,真的很艰难呢。佛曰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五阴炽盛,爱别离,求不得。你说,我到底是占了多少项,才等于失去你的苦呢。”
风簌簌,心怀铅惊觉坟后一株新芽,“白梅树的树栽,师父,我会让它长成大树,然后我就在白梅树下长居,永远陪着你好吗?”
这是自说太岁死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欣喜,原来他对白梅花,还存有一点幻想,“师父,如今我终于能为你正名,此后世人皆知,你说太岁,是我最爱的师父,世上曾有这样的美好存在过。”他亲笔写下墓志铭文,只等刻碑。
而后黑海森狱政权变迁,黑后争权败于玄膑太子,性命已如风中残烛。毕竟血脉相连,临终一面,他终于体谅黑后所为,面对再一次痛失亲人的生离死别,心怀铅心痛不已。世事弄人,天伦永诀,亲情之泪,原是黑后的泪。
身边的人一一离去,一段修佛路,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为什么属于红尘的悟要用心痛来觉醒?黄泉一疏隔,便是上天下地不想见!天羌族故地,埋葬着他的亲情,他的缘,也埋葬了他的一切。
原本修佛戒了酒,却在连番打击下,再次饮醉了,浮生酩酊,但愿长醉,“就是因为我太清醒,所以世情才会如此残酷,才会这么使人心痛,我的心好痛啊!师父!”
未经人事的少年,在短短时日内,失去了所有,然而最残忍的,却并非如此。后来他才知,原来属于天罗子的天命,从他出生就已注定,原来天罗子,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存在,这个人世,连他唯一存在的意义都要抹去,这条修佛路,几多残忍。
“我做过了什么,需要受这种业考?”佛曰:“三口故乡水,前业明在心;三滴人情泪,福田遍法界。”
第三滴泪,是慈悯之泪,心怀铅驻足不愿找寻,藏三甲揭破他的身份,这一刻,举目皆非,“你从来都不是阎王的第十九子,黑后也不是你的母亲,你是阎王血肉所造出来的副体,其目的就是在他元功衰弱时,有备体可用。”
轻轻一句话,惊起心头万层浪,“只要你饮下三口阎王血元所化的深邃古河之水,便会明了,你就是阎王,阎王就是你!你的父母,乃至你一直放在心上不舍的师父,其实都是阎王久远前一场骗局下的妄缘。”
“当你与沐灵山合为一体,才是真正开启属于你的天命,佛乡希望,从来不是沐灵山一个人的天命。”“什么天命?”“三滴人情泪,三口故乡水,你便会知晓天命为何。”
心怀铅神情激动,自修佛后,他第一次对人怒吼:“你骗我!你骗我!我的师父是真的,母亲也是真的!我是我!我不是阎王的附属!”碎散一地的佛珠,如同摧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