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蒸汽里传过来。
安平惊得一抖,忘了手上的动作,“荣哥,我,我怎麽会……”
齐荣钊瞟他一眼,目光从微启的眼睫中泻出来一扫而过,平平淡淡的,不够锋利也不够冰冷。但安平咬在舌尖上的话却无论如何无法再出口。在齐荣钊面前他一向都是透明的,从身体到心灵,没什麽能瞒得过他。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以为……以为我至少是能被荣哥信任的。”十四年,齐荣钊身边的人资历能及上他的不过寥寥几个。他并非倚老卖老,只是冲这份生死相随总以为至少可以不被怀疑。
齐荣钊却笑起来,似是听了什麽绝妙的笑话,笑得很是愉悦开怀。笑完了起身坐到一旁沙发上点支烟,隔著缭绕烟雾看著安平。
“为什麽会以为我是在监视你?难道就不能是保护你?我还以为,以你我的关系,派一两个人在你身边跟著才说的过去。”
……
“安平,到底是我不信任你,还是你在提防我?”
安平心头一震,冷汗如水泼了一身,“荣哥我没有!我从没动过那个心思。”安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误会到这种程度,情急之下风度尽失,口舌都不甚利落,“荣哥,我知道,我,我没什麽本事,不能帮你做什麽大事。但,但我对荣哥的忠诚却从没变过!荣哥对我与母亲有再造之恩,这样的恩情,即便是死我也绝不会背叛!”
两人的目光隔著氤氲的水汽纠缠在一起。丝丝绕绕的纠结中,十四个年头在眼前嗖忽而来又嗖忽而逝,留下一年年的光影拧成荆棘,密实地缠在心头,靠的越近,刺得越深,亲密又疼痛。
“荣哥,除了父母亲,你是唯一一个把我当人看的。跟你的第一天我就发过誓,我的命的是你的。除了你,我不为任何人卖命,包括我自己。”
心底那道伤口又被撕开一次,安平垂下头眼眶屈辱地微微发红。齐荣钊按住他泛起水光的眼角,把那点水迹擦干,“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人。”
“我是荣哥的,一直都是……”t
齐荣钊盯著他,目光里看不出喜怒。过了很久,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呀,死脑筋。”他拍拍安平的头想站起身,视线无意间擦过安平光裸的手腕,眼神陡然一凝,又坐回去,“那串珠链,怎麽没戴?”
安平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回话,心慌意乱下无措地摩挲著手腕支吾道:“那珠链,实在太过贵重,平时……就没有戴。”
齐荣钊的嘴唇缓缓抿成刀刻般的一线,他弹掉早已燃尽的烟灰,冷声道:“脱掉衣服。”
安平呆愣地望著齐荣钊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齐荣钊俯视著他,清晰地重复,“脱掉衣服。”
安平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看看四周明晃晃的玻璃镜,“荣哥,我,我不能……我……”
“不能?”齐荣钊的目光逐渐变深,唇角嘲讽地勾起来,“这点事都做不到,还说什麽命是我的,人是我的。”
“荣哥,”安平仓皇地单膝跪在齐荣钊脚下,伸出满是冷汗的手握住齐荣钊的指尖,“求你荣哥,不要,不要这样。除了这个,我,我什麽都听你的。”
齐荣钊看都不看他,从他手里抽出手指,“这句话三年前你已经用过了。今天,不管用了。”
安平几乎要哭出来,他伸手想再抓住点依靠,齐荣钊却站起身,像躲避瘟疫般躲开他。安平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瘫坐在地上。
绝望像海水从四面八方压上来,他被抛在冰冷黑暗的海底,无法移动无法呼吸,有一瞬间所有的感觉和意识都抽离了他的身体。除了刺骨的寒冷他什麽都感知不到。
“快些!”齐荣钊不耐地皱起眉心。这厌烦的神情又如钢刺般扎进心里,把他那点偷偷摸摸呵护起来的自尊扎的粉碎。
在经历过那麽温情的一夜过後,他曾以为他与男人之间,总会有些许不同。今日看来,一切却都是他的幻觉。
他在男人眼里,仍是一个豢养来随意取笑玩乐的小丑。
安平咬紧嘴唇,把逼到眼眶的泪水咽回去,撑著身体站起来。他腿软得站不稳,只能靠在镶满镜子的墙壁上,抖著手解开纽扣,把衣服一件一件除掉。
四面合围的无数张镜子里,慢慢显出他裸露的身体。正面、背面、侧面,无处不在的镜子,将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纤毫不漏地呈现出来。通透冰冷的镜像中,他的皮肤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就像酷寒之地的冰雪,冷的能将一腔热血生生凝固。
“看清楚,”齐荣钊走到他身後,捏著他的下颌,把他的脸扭向镜子,“看清楚了,才认得清自己,才知道什麽是对,什麽是错。”冰冷的手指放开下颌,滑过瘦削的胸膛停到腿间,缓慢而有力地打开他的双腿。
平日小心隐藏的私密处,赫然暴露在天光下。安平全身的肌肉失控的抽搐。齐荣钊钳制住他的挣动,手指徐缓地移动著,深深插入脆弱的密道。
啊!
安平张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他大张的双眼里,空洞的眼瞳映出镜中自己的影像。面前的镜子仿若活物不停地晃动,里面丑态毕露的身体随之盘曲成一条毒蛇,扭动著冲过来,张开腥臭大口用尖长的毒牙凶狠地咬住他的眼。
耳朵里尖锐地叫起来,嘈杂的鸣叫像尖针扎进鼓膜,与男人伸进他下体的手指一起,刺激著体腔内外急剧地鼓胀著疼痛。他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