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现在的队长不会指责他什么,可他就是不想,不想在他面前又一次面对失败的事实。
成才发狠的训练,尽量避开袁朗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是逃避,可是最终成绩没有下来之前,他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
可逐渐他发现袁朗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关注、没有责备,甚至没有任何疑问,就好像成才从未去参加过什么考试。
成才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些失落。
其实最终结果如何,本来就和袁朗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自己又何苦想那么多?
后来,成才也就没有再没了和袁朗谈论考试的打算。
就这样吧,等着最后的成绩,然后继续为下一步路做出自己的决定。
可这会儿在夜色中看着袁朗的背影,成才的那种不安又回来了。
队长,真的只是出来跑步么?
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到了勉强被称作375坡顶——每次加餐的折返地,袁朗停了下来。
成才也停住脚步,站在袁朗身后不远处。
袁朗没回头,就地坐下了,点了根烟。
成才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该过去,还是继续站在那里。
在地上杵了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站在袁朗旁边,“队长。”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呢”,袁朗呼出一口烟雾,看着远方,“坐吧。”
成才没出声,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袁朗旁边的草地上。
夏天的夜晚,空气是令人舒适的温度。
这一日是天气阴,天上没有星星月亮,大气层因为地面人类的照明而泛着深红的光。
细小的风,引起草木轻微的响动,伴着虫豸一阵阵的热闹叫声。
远处的坡下,一条蜿蜒的国道,不知道从哪里来,也看不到往哪里去,被山坡的起伏切割成段,微弱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具体的形状,只有偶而出现的夜行车辆,用它们移动的车灯,勾画出曲折的方向。
袁朗看着那条路,成才也一样。
大概是环境太过舒适,成才刚还不安的心情,慢慢地淡了。
大脑几乎放空,然后又因为身边人的一句轻声的话而回过神。
“成才,这条路,你走到哪一段了?”
成才茫然,他想他明白袁朗的意思,可不确定完全懂。
“队长,你说的是……?”
袁朗没回答,继续抽着烟,就好像刚才不是提问而是自言自语。
“队长”,成才却再搁不住心里的那些忐忑,“对不起,我这次考试不一定能过。我该写的都写了,可还是没把握。我会继续加油,明年的话肯定没问题。”
一股脑说出了憋了很久的话,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交代了一切的心情,虽然接下来会面对父母的打骂批评,心里没了压力。
可袁朗却没有像个家长,他扯起了嘴角,“你希望我说什么,成才?那是你的路,你自己做的决定,自己负责。”
成才愣住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在期待袁朗的安慰。
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还是个军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承担应有的后果。
怎么能指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亲人一样的安慰呢?
即使如此,成才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点感伤和恼怒。
队长他,又何苦非要问起自己在哪一段路呢?
跟他没关系的,不是吗?
“我知道了”,成才深呼了一口气,“我会努力的。”
袁朗不语。
成才又继续说,“队长,接下来这个月,多给我安排些训练吧。”
“你想要什么样的训练?”
“什么样的都可以,考试成绩出来前吴哲没给我安排功课,我想趁这个时间加强一下自己的作战能力。”
“好的,我知道了”,袁朗点点头,站起来,“我们回吧。”
“是”,成才也从地上爬起来,等着袁朗先起步。
袁朗却没动脚,只是在夜色中伸了个懒腰,然后用非常正式的领导口气问成才,“对于可能的考试结果,你有什么不同的打算?”
成才沉吟了一下,也像接受上级检查的士兵一样,一字一句地认真回答:“没有打算。我时刻服从命令。”
袁朗没再说话,率先跑向宿舍的方向。
夜晚的宿舍里,袁朗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好几圈,还是睡不着。
最后他爬起来,点了根烟,在屋子里转了转,看他的竹子,看窗外夜晚的操场。
当烟头被熄灭在已经满到溢出的烟灰缸之后,袁朗打开了他的电脑,在最新的任务计划名单中,填上了成才的名字。
秘境 10
军车在夜色中赶路。
三中队的队员们全副武装,窝在筒子车里。
成才和许三多靠在一起,在战前稍许休息。
一个突然来到的通知,一次紧急的战前动员,所有的场景都像是一年多前那次评估考核演习。
可成才知道,这次不是考核,而是真正严酷的任务。
卫星传来的数据中,一座解放后不久在山间建造的、现在已被废弃了十多年的化工厂,又突然开始了运转,生产活动十分可疑。
当地政府的消息,是某民办企业收买了这处地方,进行改造后用于水污染治理的研究。
而据警方调查到的消息,这里则是某恐怖组织的新基地,借着环保工程的幌子,开发全新的化学武器。
内线渗透后才发现,厂房已经全新改造,向山体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