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绞痛翻滚——
尤离已爬到他腿边,想触碰他垂下的月白衣袖,又缓缓收了手。江熙来将手边的衣物扔在他手侧——
“药力快散了,良堂主也快告辞了。”
尤离看着他起身,终于急迫地拉住他,“你去哪儿?”
江熙来道:“良堂主不用多管闲事了,我去找瑶儿。”
尤离虚弱一笑,哀求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
江熙来甩开他的拉扯,“称呼而已,你不用这么纠结于此。”
尤离道:“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江熙来已恶意一笑,“不能。”
尤离伏在他脚下,气喘吁吁道:“我……可能是最后一次听了,你再叫我一次行不行?就是以往那样——”
江熙来只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你真想留下喝喜酒?”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让我的手白白废了。不要寻死觅活的,因为我还活着,你怎么能去死?”
他快步而去,决绝果断——
“良堂主,你自己保重。”
他没有力气去追他,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留下来,连转头看他背影一眼也不敢——
撕裂的疼痛麻木了,药效渐渐退去,他终于有力气撑起身来,抚着床单哭笑不得。
痴笑停不下来,他再也无力挽回了。力气逐渐恢复,就能够让他更疯狂地笑,酸涩的眼睛淌不出眼泪,只有血丝在叫嚣,手里的衣裳是月白颜色,不由让人想到太白剑客持剑而立,衣角翩然的样子。
大小倒很合适,好像温暖无比,指尖却还是那么冷,握着殇言像握着自己的整条命,方迈出一步就天旋地转,脑中有强烈的意愿——他想死在这里。
不行,他该这样痛苦地活下去,不能这么轻易地就死掉了。
月色如醉,江熙来和苏沐瑶在万蝶坪中间并肩而立。苏沐瑶将一盏百花灯放在他手里,江熙来笑着用右手拿起来,然不过顷刻就失了力,粉色的精致花灯便从他手里跌落,被苏沐瑶一抬手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