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成为特种兵的第一天,教官所讲的第一句话。
这条理论一直是我行动的座右铭,无论是在独自执行狙击任务的南美,还是指挥整个特种部队营救政府联络官,肖恩杜克永远冷静自恃,绝不动摇。所以他不会为了欺骗同僚感到哪怕丝毫的愧疚,更不会被他人幸运拥有的蓝色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所迷惑,便会轻易相信如此年纪轻轻便肩负重任的犯罪行为科探员真的象他外表那样阳光明媚。
只是此刻,他一个人开着车在如倾大雨中执意前行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我几乎无意识的开始苦笑,答案就在那个清晨,墓地上的金发小女孩望着那棺木的眼神。
她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永远离去,也许,永远也不知道她为何而离去。
我只想为她找到答案,象多年以前他人曾为我做过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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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进布罗莫区时大雨已如注,坑坑洼洼的街道就算在大晴天也不符合市政规划厅的行驶标准,何况此刻遍地都是积水和到处漂流的垃圾。
与其说这辆本田正奔驰在陆地上,倒不如用一艘颠簸在海浪中的小船来形容它更合适些。
费了好大劲,我总算把车子停到了一个街口,等冲进这间狭长的酒吧里时整个人几乎被浇成了落汤鸡。
酒吧的金属门在我身后咣铛一声合紧,吧台边正看着电视的短裙女招待吓了一跳,在我不停拍落身上雨水的时候,她向我嫣然一笑,“嗨,你好。”
我抹去脸上的雨水同时环顾四周,“你好。”
兴许是大雨的缘故,一向热闹的酒吧现在稀稀落落的没几个人,因此挟风裹雨闯进来的我就格外引人注目,最远处的角落里有个本来正在打盹的人也被吵醒,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慢慢站起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高挑的女招待递给我些干净的手帕纸,笑着寒暄,“雨很大吧。”
“谢谢,的确不小。”
“那么,”她笑靥如花,“先生想要些什么?”
“一杯风中奇缘。”
她有点惊讶的看我一眼,“就这些?”
“是的。请送到那边的台子去,谢谢。”我指了指角落里的方桌,同时越过她,走向那个一跛一跛走向门口的身影,从背后喊住他,“斯坦,好久不见。”
约莫两分钟后女招待将一杯紫色的风中奇缘送了过来,我称谢接过,同时注意到她有点好奇的揣测表情。
我猜她对一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居然和斯坦会举杯共饮感到惊讶,毕竟一向来找他的都是些皮条客毒贩子之类的,和他的绰号一样,他们只能出没在这城市的阴暗角落中。
我把高脚杯推倒斯坦面前,“上次在这里见面你点的就是这个,没记错吧。”
他一直缩着肩膀双手紧抱自己的头,许久才摇摇头,哆嗦着手慢慢去够酒杯,胳膊一直颤抖不停,这让我意识到他的毒瘾比之前更加严重了。
“我有些事要问你。”
他又打个哆嗦,抬起头飞快的觑我一眼,眼神异常怯懦张皇。
他的右脸肿得不象样子,眯缝成一条线完全看不到眼仁,皮肤被撑得很薄,里面黄色的脓汁几乎随时都能挤出来。
“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再度把头埋进肘弯里,开始小口小口的抿着酒,面对我的问题只是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