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慕容厉却未能拿定主意。他既想早日除了这内患,又不想变成个瘫了哪一处的人,何况当时之气过了,他也还想再去问问皇兄如今朝中情形。
最重要是懿轩,若是他自己伤不得好,又如何照顾他?
这两人一个在中庭,一个在后院,各想各的心思,均是带着伤却又没好好休息。房外院里的侍卫们却都不敢闲着了,他们一个个都眼见着慕容厉自太傅房里出来时神色便有些不对,却没有人敢上前问一声,只得小心趴在窗外仔细听着,还不敢掀开窗子探头去看,生怕被侯爷发现,又要拿了鞭子抽人。
于是慕容厉坐在原地强自打坐之后吐血之事,便被这帮侍卫听着了。此后等了半天都不曾听到慕容厉有何动静,那几个一直跟着郭逸与慕容厉的侍卫便有些着急。他们来不及考虑后果,便直接推开了门,口中叫着:“侯爷可有大碍?不是说受伤了?为何要此时运功?”
慕容厉没料到这帮侍卫竟不在中庭,通通跑来房外守着他,却也觉得自己确是心里过急了些,便摇摇头,由着他们几个扶自己起来,定了定心神才沉声道:“莫要教太傅知道。否则,你们这帮偷听本侯动静的,统统少不了一顿板子!”
说着,他使劲一擦嘴角已快干涸的血渍,双目一扫房内外众侍卫,杀气毕现。
“既是怕太傅知道,又何必作这等傻事?”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慕容时已走到近前,凤目看了看地上血污,慕容厉灰败的脸色才印入他眼中。
慕容厉看到他,心中还有些不愉,却见他身后除了几个内侍并无旁人,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他也不行礼,只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皇兄,怎会深夜来此?”
第八十六回
慕容时叹了口气,拉着慕容厉到一边坐下:“肃恭又不是不知,凤鸣轩一向都有暗卫向为兄通报消息。为兄得知……肃恭回来后面色极差,傍晚时与太傅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些什么,后来还吐了血,到晚间又只肃恭独自一人从太傅房中回到后院去,步履不稳,神色不宁,便心觉不妥,赶了过来。哦,适才听得侍卫们说话,还叫人去请了皇叔,想必也将到了。”
说话时,他一双凤目在慕容厉脸上扫来扫去,眉微微皱着,像是即想知道慕容厉究竟伤得如何,又想从慕容厉神色变化间找出些线索,弄清这皇弟与太傅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慕容厉面色本就不佳,见慕容时如此打量他,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他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皇兄,肃恭确是对太傅无礼,情难自禁。但肃恭至少也知太傅有伤在身,纵是如何动念,也绝不会作出伤害太傅之事情。倒是皇兄你,可否实言相告,究竟那陈熹泓在皇兄心中占了何等位置,教你宁愿眼见太傅受伤却任由他在宫中如此自得,还与他共乘一骑前往军机大营!皇兄是否忘了,太傅原就出自军机营中,皇兄如此做法,也不怕军中将士心寒?”
他一连串的说下来,心中越发的激动,怒火已烧得整张脸都浸出血色来!
慕容时见他这样子,颇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想了一会,才似是略显歉意的拉着他,轻声道:“非是皇兄不难过,为兄如今进退两难,朝中也好,后宫也罢,就连联身边的王福,肃恭也眼见其身手,知其深藏不露。当晚为兄确是不知三皇子会突然出手,只道是他故意卖个关子,才不曾将他带来那些舞姬蛮服予你们查看。谁料他却事先安排了其中一名侍者在席间,故意落下一支鼓棒,伺机要害师傅!”
慕容时凤目望向窗外,似是回想了一阵,才道:“当晚他逃走后,为兄也是与你一般不得要领,但却在太傅房中守了一夜,故而未曾知晓他已回转朴宸殿中去,更不知他已看着王福偷取图纸,一路跟过去发觉王福将秘道图纸交予了宰相!待为兄出了凤鸣轩,已到皇叔房门口了,才有暗卫来报此情形!为兄心知有诈,却不得不装作并不知暗卫中亦有变故之事,强撑着不让任何人知晓,这才得以空出时候来回朴宸殿去仔细察看一番。却不料,三皇子守在殿内秘室里,见着为兄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还道他原是、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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