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树微微点头,显得这很理所当然。张春立即拧起眉头,心说我好心给你买衣服你至少说什么谢谢吧,答应得这么不客气不会不好意思?夏树不以为然地搭上他的肩膀说:“走吧。”
“走去哪儿?”张春突然地大吼起来,“方锦是不是出事了?先把你知道的给我说清楚!”
夏树并不因为他发火而动怒,一如既往轻声地说:“黑鬼就是黑鬼,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是谁,刚才我给黑鬼的是方锦的血,让他找方锦的位置。”
“找到了?给两滴血就能找到?那怎么还有那么多逃犯。”他说到最后也不知是想嘲讽什么,瞪着夏树挑眉弄眼的。
“沾过阴气才行的,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再说这世上也没几个黑鬼存在。”
夏树眼中带着一丝张春不能理解的愉悦,他心里的火瞬间熄下来。夏树拿出黑鬼给的字条打开递到他面前说:“沙中土命,不远复,无祗悔,德薄者,善偿之,功过难补。”
“你看得懂什么意思吗?”他不由开口,反正他是看不懂,也不介意夏树嫌他没文化。
夏树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字条翻过一面,这回上面的字简单明了,可他还是看不懂,要他解释的话大概能够理解成二进制。
“看得懂,这是归藏。”
夏树说完走在前面带路,张春拿着纸条盯着写在上面的数字‘零零零壹壹零’,心想这是什么暗号,但他仔细一看发现下面还有一串铅笔小字--东安街西路185号。他不屑地蔑视着夏树的背影心说不耍帅能死吗!然后他上前指着纸字上的小字问夏树:“是去这里吗?”见夏树点头他便毫不犹豫地拖夏树去打车,他实在不想再在马路上徒步两个小时了。
在车上张春发现手机里有一条qq留言,内容是‘家里有鬼,怎么办?’方锦的号码发来的,时间是今天凌晨2点,在他昨晚接到方锦的电话之前。若不是现在方锦失踪他还不会怀疑,他抬眼一瞟出租车里的时间比他的手机晚了两小时,忙问道:“师父,你这时间准不?”
司机瞄了他一眼说:“怎么不准,标准的北京时间。”
他立即静下来,若是他手机的时间快了2小时,那这条消息是方锦在打电话后很久才发过来的,qq消息都能自动效时的。
夏树不禁握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但效果微乎其微,最后证实他的手机确实快了两小时更是忐忑不安,直到车停下来。
两人下车后都愣在原地。185号不是一个门面或者住户,而是本市最大的医院。说大并不只是占地面积,还有国内名牌的医学院为后盾,医资雄厚,绝对算得上实至名归。张春记得最近网络上炒得挺火的一个医生就是这家医院的。
“方锦受伤了?”这是张春第一时间的想法,可转念又是如果受伤住院为什么连电话也打不通,而且搞得像失踪一样?
“花儿。”
听到夏树的声音,张春转头顺着夏树的视线看过去,赫然发现那个断头鬼站在医院入口不远处。他自问道:“他这是又想给我们带路?”虽然一开始他确实被这断头鬼吓得不轻,但此刻他已然完全不怕。不过问题是断头鬼是否和方锦失踪有关系?还有那个奇怪的男人,三者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他实在不确定方锦是否认识那个男人。
断头鬼朝他们靠过来,但明显地往远离夏树的一边靠近张春。他不禁想起一句俗话‘一物降一物’,于是朝夏树笑了笑,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降夏树的一物。
接着断头鬼指了指住院部,又朝他们招了招手,转身飘走。张春清楚地记得之前断头鬼是用脚走路的,身体也没这么透明。
“魂魄越来越弱了。”夏树如蛔虫般地对他解释道。
“因为被符纸烧到的原因?”他不自觉将视线瞟向夏树的手,现在已经恢复如初,连疤也没留下。
“他是地缚鬼,离开死亡的地方魂魄就会越来越弱。”
夏树的回答并不如他所想。其实他知道不是所有孤魂野鬼都是恶鬼,有的只是生前遗愿未了不愿离开而已。他想到断头鬼曾给他冥币,一定是为了完成某个遗愿。
两人一起跟断头鬼走到住院部,夏树在楼下突然停住。
“怎么了?”
“你上去,我去那边看看。”
夏树转身就朝旁边地小路走去,张春不想他走开的目的,跟断头鬼一直到6楼,停在一间病房前。可是他看到的不是方锦,而是那个被拖走的奇怪男人。他心里怒声大吼方锦在哪儿!实际却一声不发地走进病房。
房间里一共三张床,中间一张空着,靠门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吊着一条脚专心地看手机,见他进来只是稍抬了下眼皮。而那个男人侧望着窗外正在发呆,连张春走近翻看他的病历牌也没回过神来。
孙国胜,男,35岁,单纯性肩骨骨折。
张春对男人的肩膀打量了个遍都看不出像骨折,倒是手臂裹了一大圈纱布,他想起男人那时被划了一大条口却不见流血的事。床头也没有任何慰问品和日用品之类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身边没有亲人朋友。那又是谁救了他?他不相信那种地方还有120会去,难道说是断头鬼?
他这样想着便上前喊了一声,“孙国胜。”
说实话孙国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好几岁,此刻终于注意到他,抬眼仔细打量了他良久突瞪大双眼惊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