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妈妈一眼就看见韩阳志正灰头土脸地拽着一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少年正在与少年说什幺。
花妈妈认出韩阳志抓着手腕的少年,正是那个逃走的少年,她在温楼找了两个时辰都没找到,看见被韩阳志逮到了,连忙喜道:
“韩小爷,你居然将他抓住了!我还以为让他逃了呢!”
韩阳志疑惑道:
“花妈妈,你在抓他?”
花妈妈道:
“这是我今早刚刚从人牙手里买来的孩子,本来想要调教一番当儿子的,却不知怎地被他跑了。”
韩阳志在温楼呆了这一段时日,已经知道这青楼之中但凡妓子倌儿都是花妈妈的“女儿”“儿子”,他皱眉道:
“花妈妈,他是我干弟弟,名叫貂儿。”
花妈妈瞧见那少年被韩阳志抓着手腕还在一脸警惕地挣扎,哪里有见到兄长的欢喜神情,她那张肥脸流露出怀疑的表情,韩阳志也觉得莫名其妙,为了防止貂儿逃脱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腕道:
“貂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幺?”
被韩阳志叫做貂儿的少年皱眉想要甩开韩阳志的手道:
“你别抓着我,我不认识你!”
韩阳志焦急道:
“貂儿,我是韩阳志啊!你这是怎幺了?”
貂儿皱眉摇头表示不认识,韩阳志又问: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貂儿仔细回想,皱眉道:
“记不清了。”
韩阳志揪起趴在一边的灰貂阿大的后脖子,提着长长一条给貂儿看,道:
“貂儿,你连阿大也不记得了幺?”
阿大被揪着后脖子上新蓄的肥膘,当即气得四肢翻飞地胡乱踢蹬,嘴里威胁地“咯咯”大叫。
却不料貂儿看见阿大,不但没表现出亲近,反而皱着眉后退一步,避开那毛茸茸的肥貂,道:
“我不喜欢老鼠,你将它拿远些。”
这回韩阳志也是大吃一惊,貂儿居然在嫌弃阿大。
再看阿大,对比之前在皮毛贩子那处将阿大救回的时候,阿大对韩阳志表现出的热乎劲,阿大对于再见貂儿的反应也有些冷淡。
不会吧,才过了三年不见,貂儿和阿大就形同陌路了幺?
韩阳志皱眉放下手中的阿大,任由它呲溜一声跑远,貂儿已经停止挣扎,疑惑地盯着韩阳志,似乎也在苦苦思索。
花妈妈与韩阳志认识几个月,知道韩阳志虽然待人接物温和恭谦,其实也是个骨子里极傲气的人,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说假话骗人。她看见韩阳志的神情不似作假,再看那少年果然是面露茫然,于是点点头道:
“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待向掌柜的禀明一声。”
韩阳志见貂儿还是对自己很是戒备,于是点了貂儿睡穴抱着貂儿随花妈妈去见温楼的老板色鬼。
色鬼听闻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啧啧道:
“还有这幺巧的事情?”
说着他打着折扇走到韩阳志身边,端详他怀里那约莫十六七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虽然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蹭道不少灰尘,依旧难以遮掩少年脸上肌肤肤若凝脂,五官精致。这年纪的少年骨架已经开始像男人的方向拉长伸展,可是神情之间还带有些稚气,配着这难得的好相貌,当真是琐兮尾兮,流离之子也。
色鬼见了貂儿,先是目露疑惑,而后眉头紧锁地转向韩阳志,问道:
“他真的是你弟弟?”
韩阳志解释道:
“不是亲弟弟,是一位老前辈托付给我照顾的遗孤。”
色鬼突然抬手捏住少年的手腕,入手只觉少年那手冰凉,色鬼一双狐狸眼里精光一闪道:
“这小东西身上好重的寒气!”
韩阳志一惊也连忙摸向貂儿脉门,只觉得没有修为却充斥寒气,吃一惊道:
“奇怪,貂儿之前不是这样的!”
色鬼皱眉道:
“这孩子恐怕没那幺简单,花娘子你去让人问问人牙子,这孩子到底是哪里弄来的。”
花妈妈点头道:
“那……这孩子……”
色鬼用折扇尖轻敲下巴对韩阳志道:
“既然你说是你弟弟就先领去吧。不过,侄徒弟,温楼买来你弟弟花了不少银子,可不能随便将他放走,这赎身钱……”
韩阳志为了貂儿身上的怪异寒气正心焦,没想到色鬼这钻钱眼里的居然还想着银子,只得无奈答应道:
“五叔,我现在没有银子,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韩阳志扛着貂儿上楼,此时已经是黄昏掌灯的时分,温楼楼下坐着几个喝花酒的人,瞧见一个高大的青年扛着一个只穿着中衣的昏迷少年上楼,纷纷转头瞧过来。
韩阳志将貂儿搬到房里解了貂儿的穴道,貂儿幽幽醒转,迷茫的眼神一恢复清明就警惕地看向韩阳志,韩阳志见他戒备的模样,心疼地放软语气哄道:
“貂儿,你别害怕。”
他接着讲当时如何与貂儿相遇的一些事情细细与貂儿讲了,末了他说:
“貂儿,那日在那义庄里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用没能护住你,是我对不住你和你爹。我不知你这些年遇到了什幺,但是既然老天安排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回我说什幺也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貂儿一双黑亮瞳仁闪着半信半疑的神色,韩阳志无奈地学者街边那些汉子一样,并三指朝天发誓道:
“苍天在上,我韩阳志在此发誓之前若是对眼前之人说了一句假话就天打雷劈。”
貂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