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这一边,气压极低。
姜檀搂着朱喜宝坐在一旁,朱夫人、朱老爷紧绷着脸,老祖宗更是乌云盖顶。
朱家百年底蕴,从未出过这等丑事。
朱玄和姜婵一来,朱夫人吩咐身边的流云道:“你去带着孙小姐去我屋里去。”这种事情,别污糟孩子的眼睛。
朱玄闻言,黑了脸。
姜婵脸上带着面纱,战战兢兢的跟在朱玄身后,听闻朱夫人的话,忍不住抬眼望过去,触及朱夫人冷冽的目光,她头皮发紧,心下无措。
那一日跪在朱夫人面前的那一番话,言犹在耳,时隔几日?她住在朱府的事情被捅出去。原来也不算什么,可关键是姜檀并不住在那儿。
她是在朱家来人时,才突然醒悟过来,可为时已晚。
“祖母。”朱玄向老祖宗请安,而后想各位长辈见礼,随即,目光阴寒地望向姜檀。
“瞪什么?此事与檀儿无关!你们青天白日,不恪守礼规,叫人看见传开了,不但不检讨自己的错误,你竟还怨怪起姜檀!是她好拿捏让你泄气,还是她没有替你遮拦丑事?”朱夫人恨毒了姜婵,她前途光明,懂事孝顺,被她祸害的自毁前程,六亲不认!
“母亲,马车就在医馆门前,她受了伤,我只是抱着她上马车,并无多少人瞧见。”朱玄这话言外之意,除了姜檀,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不是姜檀告密,还会有谁?
而看着朱家来齐全的人,更是认定姜檀告状,这才等着他与姜婵三堂会审。
朱老爷冷声道:“你可记得今日是何日子?”
朱玄一怔。
朱夫人道:“今日家宴,檀儿吩咐厨房给你送几道爱吃的菜,我做主让她不必送了。”姜檀诧异的看向朱夫人,便又听她道:“你莫要忘了,你身边的人都是谁给你的!”
这话竟是将姜檀摘开,包揽下来。
姜檀嫁进朱家这几年,朱夫人愈发的满意且认定这一个儿媳。
她私心里,更希望朱玄能够回心转意。
自然不能将插曲说出来,即便是姜檀一片好心,也会被朱玄曲解。
朱玄解释道:“母亲,我与婵儿之间是清白的,并未作出逾越之事。”
朱夫人见朱玄冥顽不灵,她怒从心头起,“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而后,指着姜婵道:“前日里,你跪在朱家大门口,说的话可还记得?你不要脸,我们朱家要脸!已经请你父亲过来,你们之间的事情,该有一个决断!”
姜婵面色发白,她不怕请她父亲来,父亲断然不会愿意将她嫁给朱玄为妾。
只是,她害怕朱夫人将事情弄大,捅到楚文王跟前去。
“夫人,我——”
姜婵正想说什么,这时,姜士渊被管家请进来。
姜士渊向他们见礼后,侧头看向姜婵:“婵儿,你的脸可好一些了?”
姜婵仿佛找到主心骨,见到姜士渊的一刹那,惴惴不安的心突然之间安定下来。
“父亲,我与姐夫之间当真没有什么。可是朱老爷与朱夫人并不愿意相信,眼下需要给姐姐一个公道。”姜婵将矛头直指姜檀。
姜士渊皱紧眉头:“姜檀,今日我在府中与你说过,婵儿借居在朱府,你这个做姐姐的多加照料她。你便是如此照顾她?败坏她的名声?”
朱夫人冷笑一声,正欲开口,被姜檀拦下来,她面无表情道:“父亲,在你的眼中我做过或者是没有做过的,你都不会听我一句话,数落我的不是。即便事后你知道错怪我,也不够一句我为长,妹妹做的不好,便是我不好,这些我都无话可说。因为我不得你的心意,并非是你真心想与母亲将我生下来,无论好与坏,你都看不见。”
“你说的对,姜婵是我的妹妹,朱玄是我的夫君,他们不好,我脸上如何有光?只是,我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她将王氏视若姐妹,最后却姐妹共侍一夫。我宁愿如今做了这个恶人,也不想他日令人耻笑。”
姜士渊脸色极其难看,“你——”
姜檀打断姜士渊的话:“父亲,纵使朱玄是当年的你,可我不甘做当年的母亲。”
“你终于承认是你做的了!”朱玄怒火冲天。
“事情已经摊开了,是不是我说的,都已经不重要。”姜檀含笑的对朱玄道:“夫妻一场,即便我们之间并无多少感情,临了我为你做一件事。”
朱玄眸中怒火熊熊,可姜檀那一句‘并无多少感情’,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细微的刺痛,却被滔天的怒火覆盖。
“妹妹,你脸毁的时候,心中定是在想楚文王爱美人,而你的脸毁了,他还会不会娶你。你心中惶然,并不能确定,才会执意要住进朱府,倘若王爷退婚,你便还又多一个选择。”
“姐姐,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般误会我?”姜婵怕了,她真的怕了眼下的姜檀!
她仿佛无所顾忌,将一切掩盖在阴暗处见不得人的丑陋事物,全都摊在阳光下。
无人比她更了解姜婵,她是能够为了维护家族荣誉而受尽一切委屈的人。
可如今,她不但将父亲与母亲的丑事戳破,现在轮到她了。
巨大的不安宛如一张网,将她束缚住。
“我派人请王爷来了,他若是不娶你,朱玄也一定会。”姜檀垂着眼睑,端着茶盏,浅饮一口茶。从最初对朱玄说的那句话时看他一眼,至始至终,一记余光都不曾瞥向他。
“你说什么?”姜婵震惊地看向姜檀,未曾料到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