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混账东西,差点把我吓死,真当是那贼呢。”大汉瞅了瞅,纳了闷,问道:“二叔,你不是去赶集卖菜吗?怎么立马又挑回来了?”菜农道:“我说侄儿,你不知道,今天不能去卖了,不吉利呀。出门丧气,刚过了万家村,就碰上了个劫道的贼。那一脸一身是血,手里还拿着把钢刀,比那庙里的金刚还凶呢。只怪哉,这厮不抢菜,不夺钱,单把我的外衣剥去了。”大汉一听,怒了,大叫道:“什么,有贼敢抢你的衣服?这还了得。二叔,你家里等着,我寻那贼去。碰着他,一定把你的衣服要回来,把贼捉了送官。”往万家村方向而来。到了万家村附近,东一头,西一头,找开了。还真让他给撞上了,与李克先打一照面。大汉一瞅,李克先穿的衣服像是自己二叔的衣服,又见对方似刚洗过脸,额角有一绺头发带着湿。而那头上包发髻的巾没了,可能奔跑当中让树枝挂扯去了,头发微有点奓,还留有几点血斑。又见那对方手中拿着一口刀,大汉心道:“可能就是他了,我想不会有错。”大喝一声:“呔,这贼,还往哪里走?爷爷正找你呢。你因何不走正道,偏要干剪径抢劫的勾当?快快将所抢的衣服还我,之后随我见官。否则的话,爷爷我立即一矛刺去,将你戳翻,毙命当场。”李克先见对面大汉生得丑,长得凶,一根铁矛射寒光,好是怕人,就知来者不善。“仓啷”,将刀拔出鞘,道:“朋友,某非险恶之人,劫他人衣服也是出于无奈。你我远无冤,近没怨,还请不要多管这档闲事,莫与我难为。让开一条道来,各行各的,不然的话,那我只有不客气了,将行得罪。”“好小子,敢不服,”大汉听言,大怒,火撞顶梁门,将矛就刺。李克先挥刀,“仓”地一声,那矛头被削掉了。“啊,”大汉心里吃了一惊,方才意识到:“嗳咦,他拿的还是宝家伙哟。呀呀呀,好可气。”舞动无头的矛杆当棒子使,来打李克先。李克先“唰……”又是几刀,把矛杆削成数节,节节落地。到最后,再瞅,大汉手里的矛杆不足原来之半。大怒,单手执着劈打。但又让那宝刀削着几下,真好,丈八长的蛇矛只剩尺许,成了敲锣的短棒棒儿。气得大汉把这节铁棒掼到地上,大骂道:“你这鳖子,不凭真本事赢人,反仗家伙是宝逞能,不是英雄好汉。有种的,你把刀收了,咱俩赤手空拳真格来斗,可敢吗?”李克先道:“你以为我怕?”那刀本来有背绳,李克先刀还鞘,背到背后。然后,拉架子,亮开门户。大汉“呀”地一声怪啸,往前进步,挥拳扑打李克先的面门。李克先接架相还。二人拳来拳往,斗在一处。打了有二三十个回合,没分出输赢。可以认为李克先要比大汉强些,只因为一夜疲劳,减了三分实力。大汉忽然虚晃一势,跳出圈子,叫道:“住了。”李克先也停住手,道:“你可是惧怕了?那就别干涉我走路。”转身要去。大汉叫住,问道:“你是谁?可敢通个名来?”李克先答道:“‘**刀’李克先便是。”大汉一愣,问道:“李克先?你叫李克先?我且问你,前些时听人说,那都监府赛刀会上有个叫李克先的,拿着一口宝刀参与,结果却被都监指认是贼,称宝刀乃他人失盗之物,把这个李克先充军发配去了漳州。你与这个李克先是同名同姓,还是一人?”李克先道:“那便是我,但实非盗人宝刀之贼。我祖父乃是当年赫赫有名、威震江湖的‘夺命神刀’李辰。我拿去赛刀的‘七宝屠龙’正是他老人家所遗之物。只因为我母亲病重,却又无钱求医,获悉都监府以二百两银子为奖酬,召开赛刀会赛刀,某一时糊涂,便去了。比过他人之刀,得了魁首。不想被那柯都监相中了‘七宝屠龙’宝刀,贪婪欲图得,故而开出几百两银子向我求之。我不肯,他便恼羞成怒,诬我偷盗,硬说宝刀是姓什么的老将军府上失窃之物。后来,我被屈打成招,认成江洋大盗,刺配漳州。如今,越牢城营,逃还故里。为报仇恨,昨夜里,大闹都监府,杀死柯柱及其宅中数十条人命,逃在此处。为把血衣换下,才不得已干了一件亏心事,抢了人家的衣服。我都说了,你可全明白?”大汉道:“原来如此,你可算好汉一条。某叫白猊,是附近白家村的人。自诩敢比三国张飞猛英雄,故有个绰号‘飞将军’。我也素来痛恨那些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恶官狗吏。你莫把我当他们一路。从现在起,咱们就当是朋友了。如今,你杀了那柯都监,命案在身,官府必然会搜捕缉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你藏得住。能否相信我一回?”李克先听这白猊说话直爽,不藏不掩,不似怀有鬼胎藏奸邪之心,道:“好,且信你一回。”白猊道:“你先就这里一等。”撒脚如飞,跑回本村,到家里牵了马匹,再奔回来,唤李克先共乘一骑,来到了仙居县的花山庄,到了吕师囊宅上。
吕师囊见白猊来了,道:“白贤弟,你昨天才回得家去,道要住上几天,帮自己的胞弟操备盖新房子。怎么,拖工?咦,你身后那人是谁?”指了指李克先。白猊道:“一位英雄好汉哩。”将李克先与吕师囊相互做了介绍。又把李克先的事道于了吕师囊。吕师囊道:“真一位好汉,在我这里住了,保你平安无事。”他这花山庄僻静,且全庄人皆听他服他。土皇帝一般,在这里说的话比官家都好使。但与那些土豪恶霸不同,为人信义,